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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无缘闷了半天才答：“嗯，闲得蛋疼。”

回避是有原因的。花常乐能感觉到，那不是什么好事，他只能用调侃转移话题：“矮了点没什么，反正天塌下来我帮你顶着。”

岳无缘笑了：“那你很棒棒哦。”

花常乐又说：“但是坐牢服刑什么你要自己去坐，我可以负责给你请律师。”

“行了，我觉得你的工资请不起我的律师，大概能请律师吃顿好的。”这时岳无缘突然停下脚步亲了花常乐的侧脸，又说：“而且我觉得我不需要请律师，我要是被抓了，绝对是死刑。”

“你的情况特殊，人为什么是人，人和人就是能讲道理嘛，虽然你很坏，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点……美好的东西。”

“诶？”岳无缘愣了一下，然后被花常乐拉着往前跑。

他们的影子打在湿墙上，锐利的水渍像沥青裹着柔和阴影。

岳无缘最先发现前面的动静，随后花常乐也意识到了藏在暗处的侦查兵。他们还没走过去，前面的人就走了出来。

侦查者穿着黑色制服，防毒面罩盖着面部，他的制服上写着一串白色数字，而右手上拿着一把手枪。

花常乐还没把“小心”两字说出来，岳无缘就冲了过去。

岳无缘的动作很快，在那人还没拔枪之前就近身踹中对方腹部，然后抓着手腕压臂，反关节背负擒拿。那把枪掉在地上，岳无缘把枪踢向花常乐，说：“你先拿着。”接着他就给了对手一记后颈重击。

花常乐松了口气，又把枪踢回去，问道：“你觉得还有多少人要解决？”

岳无缘捡起枪说：“遇到一个解决一个。”

他们抓紧时间进入更加阴暗的楼梯间，在黑暗中盘窜向上，望着幽绿色的灯，呼吸凉丝丝的空气。脚步声和呼吸声都被密闭空间放大了，杂音流窜着，回响着，直到前面出现异样的光，他们才扶着扶手喘过气来。

楼梯间外面是一个隧道口，这里被压抑的拱形混凝土笼罩，空旷的近处传来废水流淌的哗哗声，他们走过潮湿的地面，沿着虬结的废弃管道看见了自然光。外面刚下了雨，天是灰蒙蒙的，残余的雨珠从入口上墙流下，落在白日下的废弃垃圾场里。雨水无情，把菌类孢子和虫卵都冲入阴暗夹缝。花常乐望着脚下的泥沙，感知到一种莫名的东西（也许那可以被称之为“希望”）。他像是挣扎着从夹缝里爬出来的幼虫看见了光。这广阔大地从不属于任何人。世界将他遗弃在荒漠一角，却要他眷恋完美的希望。

花常乐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岳无缘说：“上次我们来过这附近啊，我们去抓犯罪分子的时候，你忘了吗？”

怎么会忘？花常乐记得很清楚，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废弃拆迁区竟然有这么多神奇的秘密。他们踩着凝固的灰尘走到外面，望着雨后浑浊的湖水。泛滥的波光与流云一起晃动，他们在荒诞废墟上寻找出口。

这是个垃圾场，前面就是那些拆迁房了，这附近都没有人，静得像抽象派油画，花常乐听到异样的咯吱声，前面废弃秋千在咯吱咯吱地摇晃。

看来这里真的非常危险。

岳无缘习惯了在这样危险的环境求生，他走得很稳，站在生了苔藓的石材上也不会打滑。反倒是花常乐走得颠簸。

快到危房的时候，花常乐紧绷的神经在突突地跳，他注意到前面一个人影。

那个人和之前遇到的不一样，那人闭着眼，瘦得营养不良，脸色白得跟鬼一样。他穿着白色的衣服和裤子，仿佛是疯人院里逃出来的一样。

他想，可能是住在附近的神经病在闲逛。

突然，岳无缘的五指锁着花常乐的手腕，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感觉不舒服。”

花常乐回头问：“你身体不舒服？”

岳无缘看着前面的怪人，小声说：“我觉得那个人很可怕，我不知道，就是晚上去卫生间会怀疑有人贴着窗口偷窥你的那种感觉。”

花常乐说：“你别给我开玩笑啊？”

岳无缘眉头紧皱，轻轻说：“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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