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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蓝的人都还应付得来，枪支上手了之后成绩都不太差。但梁上君有些隐忧，他不是担忧这些学员，他是在担忧纪策。纪策看起来很累，好像被什么事情分了心神。这天训练结束的时候，纪策跟宫持做了一会儿交流，之后梁上君私下里拉住了他，竟发现他在发烧，心里的焦躁一下子翻腾上来，说道：&ldo;搞什么！这样了还来教课？！&rdo;纪策摆摆手表示没事：&ldo;低烧而已，今晚就会退，比起这个来，我们的训练和准备工作更重要。&rdo;他太固执，梁上君无奈：&ldo;查到什么了吗？&rdo;纪策笑了笑：&ldo;还没有，不过，我有预感，我们的方向没有错。&rdo;我是绝望的男人，没有回声的言语，一个一无所有、也曾经拥有一切的男人。最后的牵绊，我最后的焦虑在你的身体里咯吱作响。我是一片荒芜的大地，而你是我最后一朵蔷薇。宫持轻声念完这本诗集中的一段，转头，惊讶地看见自己身后站了一排人。他用中指推了推眼镜：&ldo;请问，有什么事吗？&rdo;丛建鹏咂咂嘴：&ldo;看不出来啊，你看上去那么保守派，其实内心十分罗曼蒂克嘛，居然还看诗集？我以为你们搞情报的都是二愣子呢。&rdo;宫持分析出这句话的褒奖大于讽刺，礼貌地笑笑说&ldo;谢谢&rdo;。桃园三人组不甘寂寞。朱大：&ldo;我也是个绝望的男人，真的，你们多了解我就知道了。&rdo;无聊。吴二：&ldo;这诗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是一发力，五分钟能写四十篇这样的。&rdo;傻逼。张三：&ldo;我在想，&lso;我最后的焦虑在你的身体里咯吱作响&rso;这句话的深意。&rdo;猥琐。过来串门兼找茬的糙子说：&ldo;这还用想么，当然是因为带了套套，但是有可能尺寸不合，或者没有润滑油。&rdo;&ldo;……&rdo;众人沉默，他们恍惚中窥视到了无耻的更高境界。尤禹拎着糙子的后领把他揪回宿舍，顺便对兄弟宿舍的人们道歉：&ldo;对不住，今天忘记给他嗑药，不用理他。&rdo;宫持抚额，跟这样一群人相处，他现在真的感到绝望了。屈平依旧睡得天昏地暗……当时尤禹也听见了这个段子，但并没有很在意。直到不久之后，他在丛林中目睹那片血与火映照的晨光，目睹晨光中那两人互相支撑的脊梁，耳边蓦然回响起那句诗歌‐‐我是一片荒芜的大地，而你是我最后一朵蔷薇。风声中传来从未听过的悲伤，他忽然懂得，那是种壮烈的罗曼蒂克，一点也不矫情，永远不会褪色。他记得自己在那一刻，很没有骨气地135度仰头，对着橙色的天空，模糊了视野。12、刀尖之舞。那条极细的光线在远处跳跃，聚合又散开，像是蛇类的瞳孔。泛着黑光的枪口笔直，心脏染上硝烟的气味，跳动得越发深沉。劈斩吧，用你的坚韧劈开子弹的胸膛。炸裂吧，用你的炙热炸碎刀尖的寒光。糙子揉了揉掺进汗水的眼：&ldo;梁连，我的眼睛看得好疼！&rdo;梁上君：&ldo;……&rdo;糙子苦着脸扯梁上君的裤脚：&ldo;梁连，救救我，别让纪连这么对我！&rdo;梁上君：&ldo;……&rdo;糙子快要崩溃了，对不远处的纪策哀求道：&ldo;纪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得意忘形说自己百发百中，我不该偷懒不参加射击练习，我最不该的是，企图潜入班主任寝室偷盗古汉语大辞典……&rdo;梁上君叹了口气，他有点不忍心了。那本辞典里装的是糙子的&ldo;生命&rdo;，其实他想拿回去也无可厚非，只不过纪策不想让糙子发现他的&ldo;生命&rdo;在不知不觉中被消耗了。这是隐私问题，梁上君也没办法跟这娃子解释。纪策状似一点也不在意，但开口还是那么残忍的命令：&ldo;我给你三次机会，前两次你失败了，还剩下最后一次。这次要是再打不中那柄刀刃，你就回伽蓝去。&rdo;糙子见哀求无望，脾气也上来了，怒道：&ldo;这不合理！要求也太严苛了！一百米，一百米射击刀刃？那玩意儿在10倍瞄镜里也就一条线！就只有一条细线啊，而且还会有反光！目标太小了，打不中也很正常！&rdo;梁上君摇头拍了拍他的肩，怜悯地说：&ldo;你完了。&rdo;糙子眼神惊恐：&ldo;梁、梁连，怎么了？&rdo;尽管他还很想继续逞强下去，继续对那个人渣讲讲道理，但是他更相信梁连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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