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还在呕,怕他吐不干净,梁上君屈膝用力顶了两下他的胃部,直逼得糙子把酸水都吐了出来。小史找到些洗胃和清肠的药,走过来看见这场面,又吓了一跳。&ldo;你……你就是这样催吐的?&rdo;瞅着糙子被揍得筋疲力尽,像块破抹布一样担在梁上君的腿上,小史的面部肌肉抽搐起来。梁上君揪着糙子的后领把他提起来,心里再软也忍着,骂道:&ldo;我教训教训他!叫他嚷着吃肉!叫他坏事!&rdo;说来糙子也真是顽强,被这样折腾以后居然能开口说话了,尽管声音低微而飘忽,但发音和逻辑还算清楚。梁上君凑近了去听。&ldo;梁连,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儿……我下次再也不贪吃了……我回去就、就写检讨……梁连、梁连……&rdo;后面就是一叠声的&ldo;梁连&rdo;。每一声梁连,都让梁上君揪心一般疼。说完这段话,大概实在是没力气了,糙子昏睡过去。小史连忙拿了还剩一点水的水壶给他喂药,看着糙子乖乖地吞咽下去,梁上君长舒一口气。轻轻放下他让他躺好,梁上君这才发现,自己的眼前一片浮光。那是眼眶里聚集的一层水,映出的光亮。怎么能让他们死在这儿?怎么能呢!深吸气,打起精神,他还有一溜儿的伤员要照顾,挨个踹过去、压舌根催吐。好在朱大和吴二之前都吐得差不多了,阿藏的症状最轻,他没等梁上君踹过来,自觉地捣着胃让自己吐,可是只能吐出少量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唾液还是胃液。尤禹挨了梁上君一脚后,强行振作起来说:&ldo;梁连我没事,别管我了。&rdo;一听这话,梁上君的火气蹭地一下就冒上来了,比对糙子还生气,他心里来来回回就绕着那么一句话:这个死小孩怎么能犟成这样!这副臭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ldo;我不管你谁管你!&rdo;梁上君顺应怒火给他几拳头,&ldo;我看你还敢死撑,看你还敢不当回事!这是逞能的时候吗!啊?你看看你,瞪这么大个眼睛,焦距都是散的!天旋地转好玩是吧!跟我说这种屁话,有本事你站稳了对上我的眼睛说!说!&rdo;又急又气又心疼,梁上君的情绪有点失控。在一旁的小史心里反而是最透亮的:像你这么个揍法,他要还能站稳说话就是奇迹了。此时纪策打水回来了,给尤禹、张三、阿藏各灌了大半壶,再让他们一次吐个痛快。小史给他们服了药,暂时安歇了下来。张三逮着空赶紧向纪策和梁上君道歉,态度诚恳得就差没磕头了。他是真的很懊恼很抱歉,谁会想到那几颗&ldo;茴香&rdo;惹出这么大的祸。对他,梁上君没法撒火。虽然他也是个祸头子,但他不是自己手底下的兵,他训不出话来,也没那么大火气,就拍拍他的背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结果把张三安慰得更是内疚。最麻烦的是宫持,一有人靠近、或者说一有东西向他靠近,他就疯了一样地推拒,就连平时一直带着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的眼镜都被他自己挥开了。小史说了声不妙:&ldo;他出现幻视了。&rdo;纪策脸色不变:&ldo;按住他!灌!&rdo;那几乎是在施与刑罚了,宫持被按住四肢,撬开嘴巴往里灌水,呛得他直咳嗽。在他眼中,面前的一切都是会给自己带来威胁的,何况这种野蛮的作为,更是让他歇斯底里地反抗。但是,在纪策面前,他的痛苦和挣扎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情况稍微缓和一点的时候,纪策让他们每个人保持清醒,听他说话。他竖起食指:&ldo;一个晚上。我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恢复,如果到明天谁还不能行动,我就只能把他丢在这儿。&rdo;&ldo;我并不是在威胁你们。出于对任务的考量,我必须做出对整个小队最有利的决定,谁拖后腿,谁就被丢下,这是常识。&rdo;&ldo;所以你们就尽自己所能恢复吧,也不用太勉强,实在不行的人……&rdo;纪策看了眼虚弱的糙子,&ldo;其实留下来也没什么坏处,可能还更安全点。我们到下一个目的地就能和指挥部联系上,我会让他们来营救的。&rdo;梁上君一直拧着眉听着,想要对他说什么,却终究没说。他有预感,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与其此时奢求纪策的仁慈,还不如相信这七个兵蛋子的恢复力。他不知道如果明天真的有人要被丢下自己会怎么做,他还没有想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帮他们调理状态‐‐这样一支残疾的小队上战场,跟送死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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