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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不。”艾拉挑眉。“我很兴奋。”回应她的是父亲极其嚣张的笑声。英雄的大笑徘徊在平原之上。“好！”加文朗声开口：“这才是我加文·韦斯特的女儿！”说完，父亲才抽出自己真正的武器——漆黑的黑色大剑“天罚”。一人高的重剑被他单手握在手中。英雄冷冷地凝望着远处的敌军，掷地有声：“骑兵团，冲锋！”下一刻，得到命令的威廉立刻催动马匹。他银色的铠甲与白色战马几乎融为一体，就像是属于天临堡的一把锐利无当的武器，带头向王都军冲锋而去。西林女王27爱尔被安排在了最最后方——距离艾拉还有三四十米的位置，就在旗手站立的高台上。这是父亲的主意，一来两军交战，不会有人袭击旗手；二来高台之上，爱尔可以清晰地看到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为了防止爱尔受伤，艾拉甚至将父亲给她的物品栏系在了爱尔身上。腰间的袋子沉甸甸地，悬系着的是两名亲人对爱尔的重视和关心。昔日的爱尔一直很怕，怕父亲对自己冷淡，怕艾拉拒绝他的存在。幸好没有，完全没有。他腰间弥足珍贵的物品栏就是证明。这样的保护和爱让爱尔心里莫名一暖，他抬起头，目睹着远处威廉带领的骑兵与王都的骑兵迅速相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加文·韦斯特高高抬手：“步兵出击！”而后爱尔身畔的旗手吹出响亮的号角，打起旗语来。站在高处，浩浩荡荡的步兵阵就像是一个个小黑点组成的蚂蚁团。这样的认知让爱尔忍不住心惊——他知道在战场上个人的存在会非常渺小，却没料到是这么的渺小。渺小到谁生谁死都不再重要。爱尔·韦斯特接受的不是这样的教育，银精灵们胸襟广博且仁慈，他们和冰冷冷的阿洛伊修斯还不一样，虽然同样疏离冷淡，却也有着善良的心肠。爱尔的母亲告诉他要善待这世间每一个生命，而现在，爱尔却觉得，母亲的道理似乎不太管用了。两军短兵相接的瞬间，法师小队同样跟上。人类王国中很少见到法师的存在，特别是能上战场的法师更是少之又少。爱尔只看到无数火球砸在人群中，哀嚎与厮杀声震耳欲聋。不会砸到自己人吗？战斗之时不会误伤吗？骑兵们在敌阵之间穿梭，真的能分得清哪些是对手，哪些是队友吗？无数担忧在爱尔心底浮起，却又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因为爱尔很快就意识到，在战场上，这不重要。人命不值一提，重要的是胜利。意识到这点的爱尔深深吸了口气。“怎么？”他的呼吸声惊动了藏在爱尔兜帽里的凤凰，小红鸟冒出头来：“你害怕？”爱尔：“我没有。”他的语气平静，可是身体却在不住发抖。“只是……”爱尔抿了抿嘴角，撇开目光：“我知道很残酷，却没想到如此残酷。”凤凰：“你已经身处战场了，不如关注点其他的东西。”爱尔：“什么？”凤凰：“看法师小队。”爱尔循声看过去。法师的队伍并没有跟随步兵离开我方阵营，他们距离旗手台约三百米。在这里爱尔看不清每个人的模样，但是他能看到大概。“发现了什么吗？”“这……”爱尔微微拧起眉头。年仅十岁的男孩已然不如昔日幼稚，虽然举手投足之间仍然带着稚嫩的痕迹，但不论是观察力还是分析能力都涨了一截。他立刻明白凤凰想让他寻找谁。“阿洛伊修斯不在，”爱尔开口，“他去了哪儿？”“在这儿。”纯血精灵的声音在爱尔的背后猛然响起。爱尔转头，看到阿洛伊修斯瘦削的身影出现在旗手台之上。在他靠近之前，凤凰突然凑近爱尔的耳畔：“你和你父亲怎么谈的来着，爱尔？”爱尔：“啊……”凤凰：“别忘记这点，而后他想做什么就做吧。”爱尔：？男孩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凤凰话语中的含义，阿洛伊修斯已然走向前。“阿洛。”爱尔瞪大眼睛：“你不是应该参与战争吗？”“难道没有身处战场吗？”阿洛伊修斯反问。“……”“平原战不过是战争的一个开端，”纯血精灵说，“摄政王布雷安并没有在场，他仍然在黑峰城内。”“那你……”阿洛伊修斯叹了口气。他竟然叹气了。爱尔瞪大眼睛，他从没见过阿洛流露出如此无可奈何的神情。纯血精灵没有焦距的眼眸微微垂着，黑发之下颇为寡情的一张脸浮现出了感慨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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