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缘应声跑进屋里,不一会儿就抱出几双做工精致的布鞋。
家里头当娘的只要得空便忙着制鞋,没得法,娃娃们上蹿下跳,实在是太费鞋了,鞋面上还绣着不同的精美的花样。
“哎呦,这鞋子做得真好!”肖大脚拿起一双仔细端详,“这活计真细,芸娘的手艺是越发好了。”
“可不是嘛,”何氏也跟着夸道,"瞧瞧我这,都是芸娘她们做的鞋,走路轻快得很。"
林秋缘在一旁笑道,“我娘说了,这鞋底要多赶几层才结实。我前几天还跟着学呢,绣花不会,打鞋底我还是会的,表姐就会绣花,可好看啦!舅婆你瞧,这就是表姐绣的。”说完林秋缘就指着鞋面上绣着红果子的鞋给何氏瞧。
“瞧瞧,这些娃娃,”张婶笑道,“那么大点就知道学着做鞋了,真懂事。”
陈氏看着外孙女,眼里满是疼爱,“这不是要过冬了嘛,总得给家里人都添双新鞋。前几天我还在想,得找人帮忙赶制些鞋底……”话说一半留一半,陈氏便眼巴巴地盯着一院子的老婆子大媳妇瞧。
“嗨呀,嫂子,这有什么难的,”黄氏一听,立马也懂了,连忙接话,“我们帮你啊!反正现在农闲,大家一起做做热闹。”
其他妇人也纷纷响应,“对啊对啊,嫂子,把浆糊端出来嘛……”
于是乎,娃娃们下学回家见得最多的场面便是一院子妇人们聚在一起烤着火,有剥着花生的,有帮忙打着鞋底,有帮忙搓苞谷的……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院墙上,映得那几个柿子罐子泛着温润的光。
老母鸡带着小鸡仔在围起来的院子里觅食,时不时啄两下地上撒了的鸡食,林秋缘带着陈念和冬至,一人手里都捏着个苞谷馍,看得很是起劲。
黄氏一边跟着何氏学着绣花,一边念叨着,“嫂子,我家今年的收成也还算不错,我也让我男人磨了不少苞谷面,自从他们在你家吃了一回苞谷馍,就念得不行,娃娃们天天都喊我蒸,配上我婆婆腌的萝卜干,吃的那叫一个香呢。"
跟卫氏关系好的庄氏的婆婆孙氏也顺势接过话茬,“可不是嘛,我家那老头子最爱吃这口了。诶,对了,你们谁家还有多余的生辣子?我那坛子咸菜快腌好了,想再加把辣椒进去提提味,我家那几颗辣椒,都被我家老头儿拔了,我儿媳妇怀了身子,成天馋我那咸菜,这不,昨儿才又腌了两坛。”
“瞧瞧,不过是吃你点咸菜,莫不是舍不得了?”何氏也作势打趣道。
孙氏双手合十,对着老天爷拜了拜,才道,“哎呦,嫂子,我是巴不得我儿媳妇多吃点儿,她这才刚过三个月,就没啥胃口,闻不得肉腥味儿,一闻到啊,就吐得不行,好不容易有点胃口,竟是馋那咸菜,你瞧瞧……我这找谁说理去?不晓得的,怕是以为我是那种蹉跎儿媳妇的恶婆婆哟!”
一旁帮着陈氏腌咸菜的肖大脚也没忍住笑道,“哈哈哈哈哈,妹子啊,你这是盼星星儿盼月亮,这回啊,可算把你孙儿给盼来了哟!”
“孙儿孙女我都欢喜,瞧瞧你家这人丁兴旺的,谁家不羡慕哟!”孙氏绞了手中的线,将绣的小肚兜收好,望着在院子里疯玩的娃娃们,眼里也满是艳羡。
夕阳西下时,院子里飘来阵阵饭香。各家的烟囱都冒出了炊烟,空气中弥漫着焖饭的香甜味道。老妇人们开始收拾地上的活计,该回家烧火做饭了。
临走前,何氏很是大方地递了个篮子给孙氏,道,“妹子,来,辣子,这一碗是泡的酸萝卜、酸豇豆儿啥子的,瞧瞧合不合你家妮儿的胃口,若是合呀,尽管来我家抓,罐子里头多的是!”
孙氏提着篮子欢欢喜喜地回家去,何氏目送几人离去,这才回到院里帮着陈氏把坛子抬进灶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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