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儿女都是债,我没教好两个儿子,就怕连孙女们也弄的离心离德。”林妈妈知道老太太的顾虑,她陪着舒老夫人几十年,是看着她一路过来的,见她愁眉一片,开解道:“您这就是想太多了,且不说大老爷和二老爷当初多么为自己顶撞你的事情后悔,这么多年孝顺有加,只说咱们家这三个姑娘,都是心性颇佳的,哪会因为这么点小惩罚就生了气——”“你啊,”林妈妈心疼道:“就是太小心翼翼了,哪家做母亲的,做祖母的,跟你一样,罚个人还要想这么多。”舒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林妈妈还在给她捏肩的手,道:“哎,都是造化。你别捏了,快歇息会吧,待会阿婵丫头要是还没醒,就唤醒了吃了午食再睡。”林妈妈应了声,犹豫道:“老夫人,我瞧着大姑娘这一月来,性情不说大变,却是跟之前有些出入”舒老夫人正坐直了身子,听她这般说,沉默了瞬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大丫头之前虽然沉迷于雕刻一道,心思单纯,却颇为敏感,赏她罚她皆有所忧,且又内向的很,不喜欢将自己的心思说与别人——因此我才这么担心,怕她将罚她之事想的太重,来日怨我。”“但听你说,她如今正睡的香甜,想来心思开阔了,我却更加担心了。”林妈妈不解:“这是为何?”舒老夫人:“……以前她虽敏感,却眼里有她父亲,在乎他的感受,现今你再看,已是没有一丝牵挂了。”“她父亲这人,虽有慈父心肠,却并不见这根肠儿有多少”,舒老夫人嘲讽一下:“我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二丫头又有哑疾,他向来借着二丫头不易,多为怜惜,却又自诩慈父,认为自己对大丫头也好的很——他也确实没有做什么可恨的事情,但一家两个女儿,一碗水端不平,总有一个心生不满,这就是他的不是。”“大丫头十几年感受下来,能不有意见吗?不过,她现在也算是想通了,哎……”林妈妈沉默半响,意味深长道:“也不知道大姑娘是什么时候想开的。”舒老夫人顿了顿,道:“许是知道被留在云州的时候吧。”那边两人在讨论舒婵,这边厢当事人却一觉睡的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见着黑暗的马车车厢还十分满意:真是一个即使没有眼罩也不怕失眠的好地方。她撩开车帘,见日头正好,应是正午时分,估摸着快些赶路应能在傍晚时到达京都,今晚便能睡个好觉了。谁知好的不灵坏的灵,她刚刚升起“再不必睡客栈”的想法,就见马儿突然长鸣一声,停了下来,前方传来慌乱的叫喊声:“不好了,不好了,轮轴全坏了。”舒婵惊讶下车,果然见舒家五六两马车全都坏了车轱辘,舒老夫人见了她,连忙唤了她过去,着急道:“这可怎生是好。”舒婵也没法子,偏巧祸不单行,马车这还没修好呢,没一会儿,天上又下起了暴雨,好在护院很快找到了附近的一所庄子,护着一伙人上门求个避雨之所。出来接待人的是一位白胡子老管家,舒老夫人亲自上前感谢,管家只说主家姓齐,现今不在,但因这宅子位于京都和冀城之间,常有人上门借宿,所以不必介怀。舒老夫人闻言便安心多了,见雨越来越大,应是不会停了,便又借宿一晚,带着舒家几十口人安置在厢房。舒婵被宅内婢女领到了老夫人隔壁的屋子里,换了衣裳,安顿好了,这才发现自己这间屋子不同于老夫人那里的,布置的十分奇怪。倒也不能说是奇怪,就是品味,实在是不敢恭维,比之她家池玉也不多让了。大红的绸缎被子配着绿色的床单,这倒算了,偏偏这床单上面还绣着粉红色的牡丹花。苍穹灯明明白色最是好看,却在这家被涂上了花花绿绿的斑点,舒婵看着嘴角抽搐,这时再看见墙壁上挂着的普通的木质弓箭时,便觉得格外好看。她忍着没拿弓,毕竟是别人家,只是盯着瞧:鉴于之前在蜀州杨柳村时,经常带着池玉上山打猎,对于弓箭一道有点见识,因此知道面前这一把,虽说是木质的,却是难得的好弓。正巧宅内婢女送了糕点过来,见她瞧着弓,便殷勤笑道:“姑娘若喜欢,尽可试试。”舒婵讪讪然:“不必了,我只是看看。”那婢女捂嘴笑道:“姑娘可不必拘谨,我家主人既然将弓箭挂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客人消遣时光的。”舒婵这才放心,两眼放光将弓箭间取下来,做了个射箭的姿势,甚觉满意:自她醒来,叔父叔母将她看作是个易碎的泥娃娃,除了书本什么都不让碰,后来跟着舒老夫人上京,不是马车就是船,一直没机会碰过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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