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哭了,其实没有。解脱是件好事,心里的那点火种埋了四年,谁都看不见,但它没有熄灭。现在好了,他将它挑拨了出来,再亲手掐灭,除了陈孝正,还有谁可以把郑微心中的火掐灭?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是湿的,转而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仿佛横下了心,最后一搏,&ldo;如果我说我跟欧阳之间有特殊的理由,你会不会再相信我?&rdo;郑微柔声说,&ldo;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你,不可能……&rdo;她一字一句地说,看着他眼里的光慢慢消退,终于冰凉。或许他们早该明白,世上已没有了小飞龙,而她奋不顾身爱过的那个清高孤傲的少年,也早已死于从前的青春岁月。现在相对而坐的,是郑微和陈孝正,是郑秘书和陈助理,是日渐消磨的人间里两个不相干的凡俗男女。犹如一首歌,停在了最酣畅的时候,未尝不是好事,而他们太过贪婪,固执地以为可以再唱下去,才知道后来的曲调是这样不堪。&ldo;你走吧。&rdo;郑微说,&ldo;明天我们都还要上班。&rdo;&ldo;是的,明天还要上班。&rdo;曾经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我们欲哭无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我们百炼成钢。你不是风儿,我也不是沙,再缠绵也到不了天涯,擦干了泪,明天早上,我们都要上班。&ldo;我送你回去。&rdo;她笑了笑,看着他终于克制了自己,站了起来。他是聪明人,话说到了这一步,再说又有何意义。注定要失去的东西,失去了,也不过是早死早超生。&ldo;不用了,你走吧&rdo;&ldo;这么晚了,你怎么能一个人在这里?&rdo;&ldo;我让你走。陈孝正,如果你还念一点旧情,现在就离开,因为在明天上班之前,看着你多一秒,我还是很难受。&rdo;他别开脸去,静默了一会,然后开始拿起电话拨号。&ldo;打给谁?&rdo;郑微问。&ldo;出租车公司。&rdo;郑微指着他的鼻子说,&ldo;别逼我叫你滚。&rdo;他离开了,她留在原处,俯下身去,大口大口地呼吸,天气真好,夜凉如水,谁在乎这样的角落,两颗心暗暗地死。她试着站起来,才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在漂移旋转。她喝了多少,自己知道。这个时候她快乐是多么容易的事情郑微的电话挂得很快,她甚至没有去想,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会不会来。等待得过程中,她抑制不了胃里的排山倒海,挣扎着走到旁边的树下呕了一轮。火辣辣的喉咙和抽搐的胃让她难受得冷汗涔涔,有片刻,她希望自己如果真的醉了的话,就干脆醉得彻底一些,什么意识都没有,痛也不晓得。然而吐完了之后,风干了冷汗,只剩凉凉的黏意,毕竟神志清明了一些,只是头仍然灌了铅似的沉。她记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电话里她只说了自己在g大,可g大那么大,他要到哪里去找她?郑微暗骂自己糊涂,坐下来之后就摸出手机,找到了刚才拨过的那个号码,按下去的时候又犹豫了,手忙脚乱地掐断。也许她本来就不应该找他,自己在原地再坐上一阵,也未必是回不去的。夜渐渐地深了,应该已过了大学熄灯的时间,cao场上的鸳鸯们也各自归巢。深夜的篮球场上又只剩了她一个人――只有她的篮球场,真安静。大概也因为酒精的妙用,她浑然未觉丝毫的害怕和着急,只想坐着,一直坐着,什么也不想。也不知过了多久,长时间地保持同一个姿势,腿也麻了,她晕乎乎地侧过脸去说了一声:&ldo;阿正,阿姨要关门了,我们回去吧。&rdo;阿正没有回答她,她的身边是长长的、空荡荡的观众阶梯坐席。即使阿姨彻夜洞开宿舍大门,他们还回得去吗?郑微一直低着头,所以最先看到的是他的鞋,她摇晃着脑袋,沿着修长的腿,缓缓地将视线上移,那张熟悉地脸似远还近地就再眼前。她吃吃地笑,&ldo;林静,你终于肯从美国回来了?&rdo;这个笑话相当的冷,不过林静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ldo;你的样子真糟糕。&rdo;他说。就在他话音落下,不紧不慢地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也几乎同时大咧咧地把手交到了他手心,他略一施力,她就顺势站了起来,两人都笑出了声。小时候她走路就是横冲直撞地,眼睛只看着前方,从不留心脚下,摔痛了就哇哇地哭,不痛也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只等林静来拉,那时她以为,不管摔得多重,他总能一手把她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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