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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白家的账目，我一外人看不得！&rdo;她说着就把册子推回到了白秦氏手上。&ldo;什么外人啊，咱都是零露的亲人！&rdo;白秦氏又推了回来。你们耿家人不是怀疑我怠慢了零露嘛，不看怎行。白秦氏腹诽。&ldo;过不久就要换季了，老姐姐你看看，有什么缺的，也帮着看看！&rdo;她说着，直接把册子递到了于美清手上。于美清见这情景，知道不能在推诿下去，心里道一声&ldo;老狐狸&rdo;，便双手捧着册子，&ldo;恭敬不如从命了！&rdo;垂眸便看了起来。耿仁凤站在于美清身后，在母亲看的时候，微微低了一下头，全见册子上总共分七类，吃、穿、用、度、房屋修缮、下人，及其他。其中下人那臆想是这样记录的：下人六名。厨房刘王氏两个银元守院孙陈氏一个银元丫鬟小米粒零凤舞零舒瑶一个银元可盈十个银元&ldo;咦，这可盈不是放出去了嘛，咋还有支出！&rdo;耿仁凤立刻发现了问题，伸手指着册子，惊呼道。可盈本是姐姐身旁的小丫鬟，后来被安排到零露身旁伺候，听闻已经放出去嫁人了，怎还记录在册呢，而且还记了十个银元。&ldo;怎回事？&rdo;白秦氏看向柳洵云。她也记起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叫可盈的丫鬟就从大孙女身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刚刚耿仁凤这么一说，她才知道原来可盈放出去了，是啊，既然放出去了，咋还出来十个银元呢。&ldo;老二家的，怎回事？&rdo;白秦氏怒问柳洵云。柳洵云赶紧站起来，&ldo;回母亲，可盈的确放出去嫁人了，这帐啊，是上月的！&rdo;&ldo;上月的？那这十个银元是怎回事？&rdo;白秦氏继续追问。可盈是卖身进府的，能放出去嫁人本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怎还要出银子呢？她不禁想起府里有关柳洵云借着掌家往自己院里捞银子的传闻。&ldo;说说吧！怎回事？&rdo;白秦氏逼问道，眼睛却轻轻瞥向身旁的于美清。却见于美清嘴角含笑，目光落在册子上，像是没听到周围人的讨论似得。柳洵云握紧帕子，忙回答，&ldo;回母亲，可盈虽已卖身进府，但零露可怜她伺候在身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得知她要嫁入，特意赏了十个银元，并送了些自己的衣物给她，也不枉是主仆一场！&rdo;她说着，身子就转向白零露，下巴微微扬了一下，那意思宛如在说，不信的话可以问一下白零露。&ldo;零露，可有此事？&rdo;既然已经打开了这个话题，就要刨根问到底，更何况于美清在场，也不能落下话柄，白秦氏谨慎了一辈子，这次也不意外。白零露垂首缩在椅子里，对于祖母与外婆的寒暄宛如没听到一般。每次外婆来，自己才能正在体会一把白家大小姐的风格，但每次外婆离开，一切又都恢复往常。她知道，这次也一样。外婆在时自己有多风光，外婆离开自己就有多狼狈。索性一如既往地缩着肩膀蜷缩在椅子里，若不是小米粒拉了她一把，她都没听到白秦氏说话。&ldo;是，是，是我念及可盈伺候我多年！&rdo;白零露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ldo;果真？&rdo;白秦氏一看大孙女这可怜兮兮、如同受了多大委屈的样，皱着眉头发问道。&ldo;果真！&rdo;白零露说着，就低下头不与祖母对视。她心里是委屈，什么自己念及跟可盈主仆一场！什么给了可盈十个银元做陪嫁！可盈离府时，自己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自然也没说过给她十个银元的话。也罢，也罢，自己一孤女，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白秦氏看着孙女低着头，越是觉得可疑，孙女的这幅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说了实话的，她扫视一圈厅堂，先是看到了站在白零露身后的小米粒，这应该就是顶替可盈的贴身丫鬟吧，怎是个孩子？白秦氏打从心眼里看，就觉得小米粒不可靠，在一抬眼，就看到了指引于美清进来的那丫鬟。&ldo;你！过来！&rdo;白秦氏伸出手指，示意莺歌上前。莺歌一惊，原本以为自己今天的任务就是指引耿家母女进来，猛地被老太太这一指，不由地心慌，赶紧作揖上前，&ldo;奴婢舒瑶，给老夫人请安！&rdo;于美清的眼神本是落在册子上的，听到这丫鬟的声音，不由地抬头，白家啥时添了这规矩，给主子请安还得自报名号。&ldo;你就是舒瑶？&rdo;白秦氏轻声感叹。舒瑶背锅依着账本的记录，这个叫舒瑶的丫鬟是个雇佣丫鬟‐‐她的卖身契并不在府里。瞅瞅这丫头的精灵样，在看看小米粒的怯弱，若不是雇佣丫头，倒是能依着贴身丫鬟培养。&ldo;奴婢是舒瑶！&rdo;到底是柳洵云身边的人，莺歌很快就进入了角色，&ldo;平日负责大小姐的衣服首饰！&rdo;&ldo;原来是负责零露衣服首饰的！&rdo;不等白秦氏说话，耿仁凤就抢先开了口，&ldo;我且问你，今儿是你们三爷大喜的日子，旁的千金小姐都是穿红戴绿的！我们零露就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袄裙呢！头上连枝珠花都没有，你怎么给你们大小姐掌管衣服首饰的！&rdo;耿仁凤憋了一肚子气，声调越说越大。&ldo;闭嘴！这里是白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rdo;耿仁凤的话才刚说完，于美清劈面就呵斥过来，再训完女儿，她就忙向白秦氏道歉，&ldo;二丫头在家威风习惯了，还望亲家母别生气啊！&rdo;白秦氏的嘴角差不可觉地抖了抖，无奈道：&ldo;老姐姐说的是哪里话……&rdo;在一众女孩里，白零露的穿着的确不够艳丽，首饰也很普通，耿仁凤的话虽然有点刺耳，却也是是实情，她记得当时耿仁梅留下了不少金盈首饰，却从未见孙女用过，耿仁凤的质问不无道理。&ldo;说！大小姐的衣服首饰呢！&rdo;白秦氏的锐声质问，莺歌浑身一哆嗦，吓得赶紧跪在地上，&ldo;回老夫人，大小姐的首饰……&rdo;她微微停顿一下，没有抬头，眼看着青石地板，终于明白二夫人身旁的大丫鬟笑儿为什么安排自己来冒充这个叫&ldo;舒瑶&rdo;的丫鬟，原来是为了掩饰白大小姐衣服首饰的事啊。自己得怎么说，才能不辜负二夫人的重托呢。莺歌默默想着，终于想出了一句听起来没毛病的话。&ldo;大小姐的首饰都被奴婢精心守着呢！&rdo;&ldo;精心收着？&rdo;这个回答连白秦氏都不信，更何况是于美清呢，白秦氏眯长眼睛，她下意识地看了于美清一眼，继而道，&ldo;怎么个精心法？&rdo;&ldo;大小姐念母，怕在这喜庆的日子里……&rdo;莺歌小声回答，&ldo;因思母伤神，坏了三爷的喜事！奴婢就把大小姐的首饰全部收了起来！&rdo;虽然她从未见过白零露的任何首饰，但却听说过，大夫人去世时，给留下了不少东西，不过这些东西，都落到了二夫人手里。莺歌揣摩着二夫人的意思，默默心想这么说准没错。听到这话，于美清原本落在簿子上的眼眸瞬间上挑，带着冷笑道，&ldo;睹物思人，可怜我的零露啊！&rdo;她这一冷笑，白秦氏面上彻底挂不住了。耿仁梅去世十几年了，白零露还睹物思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在白家过的并不幸福。&ldo;大胆的婢子，放你在零露身旁让你好生伺候，你是怎么伺候的！&rdo;白秦氏知自己再不开口，怕真的难过于美清这一关了，&ldo;今儿这么喜庆的日子，竟让大小姐伤神，你这当丫鬟怎不帮着排解……这些年府里给大小姐置办的首饰呢，你这大胆的丫鬟！竟敢撒奸耍滑！来啊，把这婢子给我撵出府去！&rdo;应该一听老夫人说到&ldo;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rdo;，莺歌就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今儿是三爷大喜的日子，白家大小姐身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打的可是白府的脸，随着老夫人叫人的话落下，莺歌吓得直接来了个五体趴地，&ldo;老夫人，老夫人，奴婢知道错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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