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长生门门主何去道。熟识他的人心中惊疑,长生门向来安于一隅,何去道为人亦是谨慎沉着,无论是宗门还是门主都像是一只撬不开壳子的老龟。为何偏偏在这关口沉不住气?他想要做什么?何去道面对各色目光,一派坦然从容之姿。却无人知晓,此刻他心中苦涩至极。他的长生门安居秋鸣湖畔,做惯缩头老龟,本不想参与道器之争。但偏偏生了个心比天高的儿子。独子何天赐是他纳了三十多房妻妾,耕耘至年过半百方才生下的凤凰蛋。平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他这做老子的都不敢“忤逆”这个宝贝蛋儿。这不,自从道器现世的消息传遍天下后,何天赐便在家中又是耍泼,又是撒娇,闹得个天翻地覆想要去长泰城见一番世面。何去道深知道器之争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尸骨无存。第一次狠下心来,叱骂何天赐一顿,将之锁在屋。孰料,这胆大包天的公子哥,竟在狐朋狗友的帮助下,逃出宅院。集结一群同他一般不安分的长生门弟子,盗空马厩,连夜奔赴长泰。翌日,何去道担心初遭叱骂的何天赐心中委屈,特地端来他最喜欢的饭菜、糕点前去看望,并决定好好同他分说这场道器之争非是儿戏。结果屋中空空如也,唯留一页信纸――“爹且家中安坐,孩儿携师兄弟们去往长泰,为我长生门搏一条通天之路!好叫江湖上唤我等“乌龟门”的小人刮目相看!”气得何去道吹胡瞪眼,抖如筛糠,急传号令,率领众弟子前往长泰,追回那个“混世魔王”。没想到,竟在入城前遭到御众师拦截。这令何去道心中更沉几分,明白城中独子面临的危险,比他想象得还要可怕!内心一番煎熬后,实在按捺不住忧子之心。念及自家宗门与白玉京毗邻,与慈航道场多有往来。自己时常携天赐往白玉京拜见众位殿尊,与陆念慈也算得上有几分交情。强压担忧,唤道:“霄河殿尊。”红润老脸上,每一条皱纹,都笑得极为妥帖。陆念慈笑吟吟看向他。态度温和亲切,如春风拂面,令何去道心中安定几分。“霄河殿尊,我儿天赐调皮鲁莽,为一睹道器风采私自离家奔赴长泰。老夫千里迢迢而来,便是为将这只猴儿抓回家中。他本事不济,没见过世面,还心高气傲的。放任不管,着实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您看……”谦恭垂头,以余光观测陆念慈的态度。不像是一门之主,倒像是陆念慈的下属。沐浴在众人微含奚落的目光中,何去道微微咬牙――为了自家这个小兔崽子,八辈子的老脸都给丢尽了!陆念慈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道:“何门主想做什么,自去便是,何需同我报备?”说着侧身让开一条通路,摊手道:“请。”没想到陆念慈如此亲和,何去道心中微愕,原地踟蹰片刻,最终对独子的担忧压倒一切。向陆念慈拱手道谢,招呼长生门弟子出列,越过众人,下山而去。接近梵慧魔罗时,足步一顿,心生浓烈不安。转念一想,慈航三位殿尊定然不会任凭梵慧魔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梵慧魔罗也不会如此不智,若是他杀了自己,岂非给正道中人一个联合出手的借口?如此劝慰自己一番,大胆迈开步伐,跨过梵慧魔罗划下的界限。两人擦肩而过时,御众师丰润的双唇轻轻扬起。倏然之间,鲜血飞溅,像是下了一场红雨,何去道捂住喉咙缓缓跪倒。梵慧魔罗托着他的下颌,随着身躯倒地,染血的手指在死人脸上画五道红痕。“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汝等再进一步,便是无间。”崖边鸦雀无声,唯长生门弟子怀抱门主尸首的哭喊随天风回荡。在场众人凝视一地扎眼的鲜血,心中油然生出荒谬之感。不仅为梵慧魔罗杀人时的随性恣意,未将天下人放在眼里;更为慈航三尊在其动手时,根本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为何,为何?素女宫宫主寥清音心思急转,用洁白贝齿咬了咬嫣红唇瓣,明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仓惶。她用祈求的目光望向陆念慈三人。“三位天尊,为何不为何门主做主?”陆念慈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袖,淡笑:“寥宫主,可还记得我来时说了什么?”寥清音不解其意,谨慎道:“您似乎说……大家何必剑拔弩张?一起坐下来,焙茗煮茶,品酒清谈,岂不妙哉?”陆念慈抚掌而笑:“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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