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临纸听了,出主意说:“奶奶是小辈主要表个孝心,倒也不用特地寻那等稀罕物,索性往年都有特例在的,不如就比照着那个来好了。”
楚令意听了自己先蹙眉摇了摇头。
刘嬷嬷也拿手指戳了临纸一下,“尽说瞎话,如今跟先前在家当姑娘时怎能一样。”
往些年府里几个姑娘只送些自己写的字画之类小玩意给侯爷,但现在楚令意已经嫁人,严格来说已经是外人,客人再不好送这样的小东西的。
况现在过去,就是以魏家的名义了。
刘嬷嬷想了想说:“不若去珍宝轩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书画字画古玩之类的,有一点临纸这丫头说得没错,主要是表孝心,珍奇的东西却也不必要。”
有一点刘嬷嬷没敢明说,楚令意嫁得什么人家谁都清楚,魏家穷,送什么都枉然,送得再好也堵不住有人说你打肿脸充胖子,所以只要能拿得出手就行了。
楚令意怕是心中更清醒明白,所以便有些意兴阑珊,道:“那这事就交给嬷嬷去办了。”
刘嬷嬷应下活儿,也不耽搁,转头就出去了。
不妨她这边刚从侧门那边出去,魏亭就回来了,手中拿这个长长的盒。
他一进内院屋子,正在整理岸桌面的端砚随即请安,朱笔跟着福了福礼,一边将魏亭手中的长盒接下,道:“三爷这是抱了个什么东西回来,闻着有一股药香?”
魏亭自己去一旁的盆架上洗了手,只说:“你们奶奶呢?”
朱笔回:“在里头呢,上午奶奶说要在外头的花坛里种些花,又不要我们几个帮忙,说要自己动手,栽了三株花,身衣裳上全弄脏了,不换洗哪还能看。”
话才说,就见徽墨打珠帘,楚令意半散着发从里面走出来,踩着轻步子,袅袅婷婷,眉目半挑,朱唇轻启:“你如今越发嘴碎,又在编排我什么?”
朱笔一笑,“姑娘可是误会我了。”
说着一边走过去给两人倒茶。
楚令意瞧了一眼桌上,随口就问:“那是什么?”
朱笔笑着说:“三爷拿过来了,我也不知。”
“有股奇怪的味儿。”楚令意蹙眉。
魏亭才开口,“是一株野参精,溢出来的是参味。”
“人参?”朱笔诧异。
不妨魏亭会哪来这么大一株参,看着盒子就知道个头不小。
谁不知道人参年份越久越珍贵难得,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她在侯府某没见识过这样大的野人参,没想到魏家这里有一株。
魏亭过去把人参盒打开,瞬间,一股比刚才浓烈十多倍的药香味飘了出来,瞬间浸满了几人的鼻腔。
“好大的药性!”朱笔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参!”
这才发觉这参盒子也不简单,好参需要好盒装是常识,装的器具好才能将人参护住不让散了药性,保存长久。
朱笔不敢碰,楚令意走近了,上手摸了摸,道:“看着有些年份了,”又抬头看向魏亭,“你是准备送给祖父当寿礼的?”
魏亭颔首,“嗯,上百年的参了。”
楚令意心中奇怪,遂说:“你怎会有品相这样好的人参?”上百年的人参要拿出去卖价格定然不菲,魏家要有这个东西,为什之前还一直过苦巴巴的日子,以至于一家人都要搬去乡下了。
魏亭不能说实话,一早想好了理由,“你亦知我魏家祖上就是行医的,这株参是早年就得来的,后来我爷爷私下偷着给了我。之前一直放着忘了,你说起侯爷的寿辰时我才想起来。”
“原是这样。”楚令意手指轻点了一下人参须,随即把盒子盖上,片刻又说,“既是你家传的东西,送出去不要紧?”
魏亭一笑反问:“有甚要紧的?”
楚令意便不再开口,转身坐在岸桌旁,抽了本书看起来,不理他了。
魏亭让朱笔把野参收起来放好,后日去庆阳侯府贺寿用,朱笔妥帖应下。
楚令意看的是些诗词诗经之类的书,魏亭诧异她小小年纪看得下这种东西,又知她嫁过来魏家后几乎没出过门,更没什么娱乐活动,想想自己以前世界里十六七岁女孩生活丰富多彩,多少有点心疼楚令意。
想楚令意没出嫁在侯府时肯定比现在好,就算不出门,庆阳侯府也那么大呢,花园赏花,办个诗会甚的,都是乐趣,不与现在似的连个朋友都没有,魏家对比侯府来说,更是个方寸大的地。
大晋朝对女子的约束颇多,像嫁了的人,夫家夫君可以说成了主宰,这绝不是一句空话,所以女子娘家的地位强弱的关键性就显露出来,这也是结亲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的理由之一,高嫁的女儿未必就一定好,若夫家欺辱怎么上前说理去?那等穷人家里,更不少卖妻卖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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