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是逆光而立,可简妍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她的容颜如江南水月般的清丽秀雅,眉眼间满是温婉淡雅的笑意。“妍儿,”她的语声温和柔软,风动碎玉一般。“娘走了。往后你和信儿都要好好儿的,这样娘也就放心了。”她鬓边凤钗口中衔着的那串珍珠流苏在她说话的时候轻轻的前后晃动着,和着她面上微微的笑意,映衬的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清丽绝俗。简妍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开口唤一声娘,也想起身去拉她,可偏偏喉咙里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堵塞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整个身子也是僵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于是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青眼对她微笑点头,随后转身,衣衫飘动,身姿轻盈若蝶,就这么轻飘飘的走出了她的屋子。院中薄雾淡淡,她双臂间挽着的橘色轻纱披帛曳地,终至于渐渐消失,她的身影再也望不到了。简妍心中忽然就涌起了一股很强烈的不安感。她就是觉得,聂青娘这样一走,她就再也看不到她了。泪水汹涌而出,一刹那她似是挣脱了所有束缚,起身坐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娘。”四月原是在屋外伺候的,可是她忽然听到屋内简妍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她心中大惊,忙走了进来看视。于是她就看见简妍正坐在床上,满面的泪痕,整个人都是呆愣着的。“姑娘。”四月唬了一跳,忙上前两步来,小心翼翼的问着,“您这是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简妍这当会只觉得全身都是汗,浸湿了她淡碧色的里衣。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而且这梦竟然是这样的清晰真实?电光火石间,简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聂青娘那般肯定的对着她说她有法子阻止自己远嫁的那件事,她到底是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想到了什么样的法子,所以竟能这样的肯定?而且先时她那般着意的打扮过,对着自己和李信说了那样的话,初时她就已是觉得怪异了,可几次想问都被聂青娘给叉过去了,但是现下细想今日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简妍霎时只觉如遭轰雷掣电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面上也是瞬间就变得煞白一片。四月站在床前,只见简妍先是呆愣着,后来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双眼发直,面色更是忽然就变白了。她只吓得一颗心砰砰的乱跳,问出来的话都带了哭音:“姑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简妍却是紧紧的抿着双唇没有回答,反而是伸手揭开了被子,急急的就要下床起来。只是心中实在是慌乱,全身发颤,一双脚虽然是落在了地上,可似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无力。眼见得她整个人就要往前扑了下去,四月在旁忙伸手扶住了她。“姑娘,”四月这当会急的眼泪水都下来了,“您别吓我啊。您这到底是怎么了?”一面又扬声的高叫着:“听桐、听荷,听枫、听梅,你们快过来。”方才听桐她们四人见简妍上床歇午觉,有的便也回了屋子歇息了一会,有的则是趁着这个空档,呼朋唤友的逛花园子去了,所以四月这般高声的叫了两遍,也就只有听枫一个人走了进来。四月白净的小脸上已是挂了两行眼泪水,眼见得听枫进来,她忙道:“听枫姐姐,你快过来看看,姑娘这不晓得是怎么了。”听枫急忙上前来,眼见得简妍的面色比宣纸还白,又是满面泪痕,她也唬了一跳,忙问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一面又扶着简妍坐到了床沿上,又对四月说着:“快去吩咐小丫鬟,吩咐外面的小厮请了大夫来。”简妍方才只觉得挖心掏肺似的难受,心中梗着,一时整个人似是要魔怔了一般,只晓得流泪,什么都没法去想。可是这当会她回过神来,又狠命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勉力的让自己定下了心神来,而后她便叫住了正在往外跑的四月,只说着:“不用去请大夫。快过来服侍我穿衣服。我要去我娘那里。”她现下虽然贵为国公嫡女,乐安乡君,但自来穿衣裙这样的事都是自己来的,若不是现下整个人都在发颤,全身无力,她也是不会要四月来帮她穿衣裙的。四月听了,忙转身跑了回来,又慌慌乱乱的拿了搭在一侧衣架上的粉色暗花缎面对襟披风过来给简妍穿了,又拿了一条橘黄色的百褶裙过来。听枫原本还想给简妍梳梳头发,给发髻上簪几朵珠花和簪子的——方才简妍小憩之时已是将发髻上所有的首饰都取了下来——但简妍却是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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