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靠在木棺上,自顾自道:“不是说……我回来时要给你带药回来吗……”
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一国之将不能在人前软弱,她把眼眶的泪生生憋回去,对一旁的沈见朝道:“……多谢。”
沈见朝目光深远,手中握一串檀木珠链,望着老将军,叹了一声:“不谢。”
两人相对沉默。
好辛擦干了眼角的泪,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木棺,问:“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派了全京城医术最高超的几名大夫,为老将军治病,他们说,老将军积劳成疾,肺痨在身,患病已久,无回天之术。”
好心低垂下眼睛,她想起临走前父亲曾与她说过,他的病仅仅是喉咙而来罢了,却不想竟是这么严重的情况。而她也没有多加留意。
……竟是这样吗?
难得好辛与沈见朝居然也能心态平和地好好说话,她面对这个骄矜任性的王爷,会不会多了几分恶意来揣度呢?好辛想起沈子昭作为君霂时在京外与她说的话,他曾说沈见朝虽然想要皇位,但绝对不会对她下手。
值得信吗?
定然是值得信的,她现在唯一能信的人,只有沈子昭一个了。
好辛与父将做了最后的告别,三次磕头后,她慢慢地、轻轻地盖上了老将军的棺盖,对沈见朝道:“一起走走?”
两人并肩行于府中长廊,沈见朝住的地方很是别致,假山荷花池塘石子路,一样不落。他过分钟爱白莲,整片池塘都种满了白色的雪莲,如今快入盛夏,正是莲开的正好之时。
好辛第一句问得是:“赵娥永的武功从何而来?”
沈见朝也没有回避,经过这事后,他对好辛的态度居然平和了许多,两人像是许久未见的故人,站在长廊上赏莲。
他道:“小时候,我曾在京都外的一处山上拜师学艺,老师父是一位谋世家,也是一位剑客,他只有两个徒弟,一个是我,另一个是赵娥永。”
回溯到当年的场景,沈见朝眉目间居然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如同春日枝头蓦然盛放的灿花,可也仅仅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老师父是一位隐居避世的高人,在一座山上造了一间宗祠,每日读古籍、下棋、写谋划天下的文章。虽然头发胡子皆已花白,但胜在牙口好,胃口好,炒豌豆都嚼得动。
除了写《治国策》外,他还写剑谱,将剑领悟到了极致,晚年时收了两个弟子,教那位男孩治国之道,教那位女孩剑法。
赵娥永是沈见朝的师姐,她少年多病多灾,曾被算命先生断言活不过十八岁,家里人便把她送到了山上学剑法,只为强身健体。师姐弟两人是互相拌着嘴长大的,直到老师父死的那天。
老师父死得时候,将凝聚毕生所学的一本剑谱和一本策论交到了两人手上。从此两人下山,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中,沈见朝做皇子,赵娥永做臣女。
沈见朝心情不错,好辛有幸地听到他谈起那本《治国策》中的言论,为君者,不是社稷之骨梁,也不是江山之脊柱,只是百姓之推崇者,民之大者。
好辛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老师父觉得,君与民本为一道,并无阶级。夫君这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可知也。人人为君。
好辛问道:“那老先生有没有说,为将者应该如何?”
为将者,心系天下,大善八方,天下民众皆是。
“居然是大善八方,不是大杀八方吗?”
“大杀八方是凶将,大善八方是良将,为将者,兵器武艺傍身,却并非要用他们去攻打天下。将是为了守护,而不是为杀人而杀人。尤其在你执剑时,想想自己的剑为何而挥动。为了守护而挥动的剑刃,是为将者的剑。即使那人并无官职。”沈见朝看着她,此话真情实感。
将军两字只是一名、一噱头,人人可为将。
人人为将、人人为君。这位老先生的口气还真是实在大得很。
好辛道:“受教了。”
虽然这样说,但她并不完全赞同,在她看来,有人弱小,有人强大,那么强大之人便要去保护弱小无能之人,是谓将护佑民众;而君王有治国之道,民众随之而起,是谓君护佑民众。
好辛便是这样的将,沈子昭便是这样的君。
若她有一天不再强大,武功尽失,她又哪里有能力去保护别人,妄谈为将呢?
于是便不再进行这个话题,好辛继续问道:“那后来赵娥永怎么进宫做皇妃了?”
沈见朝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在剑术方面的造诣天下无人能及,是皇兄极为得力的帮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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