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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中并无遗憾，祝雁停说他志不在朝堂是对的，五品也好、六品也罢，他走科举入仕本就是听从父亲安排，为着萧家多寻一条退路，原非他本意。祝雁停轻声一叹：&ldo;表哥，……你当真就一点野心都没有么？&rdo;萧莨抬眸望向他：&ldo;野心？&rdo;&ldo;不能征战沙场、开疆拓土，那便要位极人臣，一展雄心抱负，否则一辈子庸庸碌碌，只做个无名小官，又有何意思？&rdo;萧莨微蹙起眉：&ldo;雁停，你是这么想的？&rdo;若祝雁停当真有这般雄心壮志，又为何甘愿拘在后院，为他生儿育女，甚至连爵位都毫不犹豫地放弃？祝雁停笑了一笑：&ldo;我随口说说罢了，表哥有自己的打算，不用太在意我这些胡言乱语，我先前就说过，我最向往之事，是归于安宁处，与书画茶酒为伴，那也是真心话。&rdo;萧莨一时无言，沉默片刻，他道：&ldo;雁停，别想太多，待你生下孩子，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rdo;&ldo;真的？&rdo;祝雁停笑着眨眼，&ldo;当真我想做什么你都支持？&rdo;&ldo;……嗯。&rdo;祝雁停又笑了笑，未有再说。他只怕有一日，萧莨会对他失望。萧莨对他越好，他心里的不安便越甚，他没有骗萧莨，他渴望安宁，但在安宁之前，他还有更多想要的，权势、地位，他只有站得更高，才再不会被人作践、欺辱。平复住心绪，祝雁停不再多想，叫人拿了些热点心来，装进荷包里递给萧莨：&ldo;表哥路上记着吃，要不待到祭月礼结束得饿坏了。&rdo;祭月礼酉时开始，要到亥时才结束，如今天凉了，在秋风中饿着肚子又跪又拜几个时辰，总归是受罪。萧莨接过去，仔细收好，又提醒祝雁停道：&ldo;你晚上早些歇息，不用等我回来，若你睡着了，我便在外间将就一晚，不会吵着你。&rdo;祝雁停不乐意：&ldo;那不行，表哥不抱着我睡，我睡不着的。&rdo;萧莨只得答应他：&ldo;祭月礼一结束，我便回来。&rdo;&ldo;好。&rdo;萧莨出了府门，正碰上萧荣从外头回来，萧荣见到他，略不自在：&ldo;二哥你要出去啊？&rdo;&ldo;嗯，还有公务，今日这么早就从书院回来了？&rdo;萧莨顺口问他。萧荣转开目光，似有些不敢看他眼睛：&ldo;今日讲学的老师身子不适，没来书院，我们便提早下学了。&rdo;萧莨皱了皱眉，萧荣的神色看着有些怪异，不过现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叮嘱了萧荣一句&ldo;那你自个多看看书，别耽误了&rdo;，便匆忙上车离开。屋子里，祝雁停倚在榻上心不在焉地听人念书，不时摸一下肚子，里头那个正闹得欢畅。他不知别人的孩子是否也是这样，还在肚子里时便这么皮实，这孩子果真既不像他，也不像萧莨，这性子倒是有些像萧荣，可萧荣那样个性的，他其实又不太看得上。念到萧荣，祝雁停心思一转，叫了阿清过来问：&ldo;阿荣他回来了？&rdo;阿清小声回答：&ldo;听门房上的说，刚回来的，正巧碰上大人出去，大人还问了他几句。&rdo;祝雁停眼瞳微缩，又问：&ldo;他今晚便会动手？&rdo;&ldo;嗯，看着应当是的。&rdo;&ldo;阿荣这性子，果真比我还急切一些，&rdo;祝雁停笑着摇头，&ldo;也罢，这出好戏，怕是皇帝也等不及了，且看着吧，派人去盯着些，发生了什么立刻来与我说，也知会一声兄长那边。&rdo;&ldo;诺，郎君放心。&rdo;黄昏，皇帝亲往夕月坛祭月，祭祀的过程冗长且繁琐，日暮时开始，直到迎着月出拜月过后才结束。亥时二刻，御驾终于打道回宫，行过阜成门时，漆黑夜色中陡然升起一声惊呼，有人影于众目睽睽中自城门楼上坠下，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就这么摔在了御驾之前。开路的京卫军上前将之围住，京卫军统领策马上前来，沉声问道：&ldo;发生了何事？&rdo;面面相觑、惊慌不已的兵卫让开一条道，待到京卫军统领看清楚面前摔在地上，已脑浆迸裂、鲜血满面的女子是何妆扮，他亦面露惊愕，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地拉紧手中缰绳，若非还骑在马上，只怕要往后退去。皇帝原本在车辇中闭目养神，听到外头动静，不耐烦地呵问：&ldo;外头出了什么事？怎停下来了？&rdo;京卫军统领过来回话，欲言又止：&ldo;回禀陛下，有女子失足从城楼上摔下，流血不止，已然身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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