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异听她说得冷冰冰的,一点也不生气,仍是脸带微笑,说道:‘你不爱认识我,在下却很想知道姑娘芳名呢!’
母亲不答,那少年也不生气,笑道:‘你琴技天下罕见,我便叫你琴幽,好不好?以后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叫你。’
母亲听他越说越是放肆,衣袖一拂,抱琴便要下崖。
忽然一阵笛声随风传入她耳中来,婉转动听,她只听了片刻,便觉得心旷神怡,心头说不出的舒畅。
她转头望去,那少年手中执着一支竹笛,横于唇边,悠然吹奏。
曲调旋律宛然便是她刚才弹奏的《静观吟》,但改琴为笛,某些段落稍加变化,更为流转自如,幽雅悦耳。
听到后来,她宛若身处春夜幽谷,仿佛有人羽冠鹤氅,在月下竹林里焚香抚琴,听到后来,她心中莫名地澄净下来,万物静观,天地安宁。
那少年一曲吹罢,曲调一转,又自吹奏起《竹吟风》来,清空骚雅,宛然有君子虚心靖节之意,风声呼啸,仿佛正为笛声伴奏,柔缓如童年梦境里的歌谣,在她耳畔久久回响。”
晚听得悠然入神,低声问道:“段大哥,后来怎样?”
段暄清隽的脸上满是寂寥萧索之色,轻声续道:“那少年走了过来,摘下一朵桃花,别在她如云青鬓上,微笑道:‘世人皆道桃花为佳人增色,这朵桃花却是因姑娘而增色。’
只为他这句话,我母亲便爱上了他。
可是那苏云异是名门正派的高徒,我母亲却是正派眼里的魔教妖女,他二人的心意刚被世人所知,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当时的魔教教主闻讯大怒,将她锁在长乐崖上,命众多高手把守,不许她下崖半步。
苏云异后来甘冒奇险,再次偷上长乐崖,带着她一起逃走。但很快就被魔教教主领着人追了上来,苏云异寡不敌众,被刺中了一剑,剑上又喂了剧毒,命在旦夕。”
晚听得心惊胆战,“啊”的一声,钻入他怀抱之中,簌簌颤抖起来。
明月西沉,挂在苍穹一角。
清辉斜照着他的侧脸,鼻梁高挺,笑颜中带着淡淡的哀愁落寞:“阿晚既然害怕,那段某便长话短说。
那剧毒本来无药可救,但当时的一位王爷,府上藏有可解百毒的‘金风玉露’,那位王爷容貌俊美,又年少有为,叱咤沙场,立下赫赫战名,偏偏深陷情关,自从与我母亲一面之缘之后,便再也难以自拔。
他听说我母亲急于救苏云异的性命,便以‘金风玉露’为聘,向她求娶。我母亲不能眼睁睁看着情郎死去,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嫁给王爷。
两人新婚之后,王爷救醒了苏云异,那苏云异眼见心上人竟然嫁作他人之妇,大受打击,一言不发地离去。你知道他是谁么?呵,他便是我的师父,后来的昆仑掌门云鹤子。
婚后两年,我母亲生下我来,王爷大喜,对她更是怜爱备至,但她始终郁郁寡欢。那位王爷——就是我父亲,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撒手人寰,我母亲早已憔悴不堪,随他逝去。
我师父听说此事,闯到王府,抢走我母亲的尸身,也将我一起带走。他将我母亲的尸身葬在昆仑的碧落洞里,夜夜在洞前舞剑,有时月光明亮,他的背影洒在昆仑漫无边际的冰雪之上,实是寂寞难言。”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神色苦涩:“你看,阿晚,我的存在,不过是见证我父母的消亡,段某这一生,到底为了什么而活呢?
世人都说我是昆仑派的天之骄子,说我是他人仰望的明月,只有在我心底,才清清楚楚地知道,段某不过是一颗流星罢了,刚划过天际,便湮没无存。”
故事不知不觉述尽,自命流星的男子却怔了良久。
这番话在他心底缭绕已久,但他不曾对师父说过,也不曾对他人提起,不料此刻对着这相识不过数日的少女,竟然随口说出,似乎是一件再平常自然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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