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向同样骑马的慕淮,拱手抱拳,“慕侯留步,山高水远,总有一别,只望再见时,你我皆已海阔天高。”
慕淮目送着靖王带着侍从打马扬鞭远远行去,直到消失于地平线。
他细细咀嚼着那句海阔天高,若遇明君,才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呢……
日子似流水一样,转眼进了腊月,天气一日寒过一日。
年根岁尾的,慕淮越加忙碌起来。
也是无法的事,从前仪郡王的差事,不少分派到三省六部,但也有些特殊重要的,皇帝只能交给极为器重之人。
与此同时,皇帝的身体也不知缘故地慢慢发生了变化,以往明明是个杀伐果断的暴君,到如今倒优柔许多,且精力也多有不济。
昨日在朝上,皇帝竟中途睡了过。
慕淮难免觉得蹊跷。
上辈子,皇帝是在次年三月左右才出现日趋衰老的颓相,难道是因为失去儿子和孙子的缘故,才让他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到了腊八这一日,皇帝又将慕淮单独留了下来。
御书房里地龙烧得极旺,可皇帝仍是裹了件貂绒大氅,桌案上的热茶汤氤氲着水汽,慕淮越发看不懂后头高坐的天子。
皇帝清退了旁人,只余下慕淮和福全两个。
“昨日,我收到了老四为他长子请封的折子,不知怎地,竟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那会儿,那时候,我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先太子也只是个襁褓里的幼童,他就那么丁点大啊……可是一转眼,我的儿子们都长大了,心也野了,一个个都惦记起我的这把椅子了,如此想想,还是他们小时候才可爱一些。”
这话慕淮不好接,只颔首表示恭听。
皇帝话锋却一转,“慕卿,你觉得,我把这皇位禅让给老四如何?”
这一句,犹如平地惊雷,慕淮赶忙表明姿态,“圣上春秋正盛,实不该有此想望,就算您心喜靖王殿下,也该给他足够试炼,国之储君乃承天而生,非一般人可以胜任。”
皇帝摇摇头,“我知道慕卿这是怕新君继位,对你信任不足。你放心,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他就算想要杀鸡儆猴,且还不敢明目张胆拿我的心腹开刀……不过说起来,这几个月过去了,慕卿可对那最后一块黄金牙笏的下落有了头绪?”
这才是皇帝该有的算计嘛,什么禅位让贤,都是狗屁,他不过是想告诫慕淮,换朝天子换朝臣,要想慕家荣华富贵经久不衰,还是得死心塌地给他卖命。
对于牙笏的事,慕淮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此前微臣曾查到仪郡王曾和商光霁的某个外室有些往来,且目测从她那里取到了某样宝物,但微臣在查抄郡王府那日却未见到,所以疑心是被仪郡王秘密藏匿起来了……”
皇帝眉头皱成了川字,心里始终举棋不定。
按说,仪郡王既有不臣之心,早该直接了断他性命,但一旦他身死,靖王就成了一枝独秀,到时只怕又是下一个仪郡王。
罢了,还是先解决金笏的事吧,那上头到底关系到他皇位得来的秘辛,万一散播出去,他这椅子也难坐得安稳。看来,他的好孙子留不得了。
“西北那头我另派人去监视,你只专心京内的动向便好。已近年节,这事拖得也太久了些,待过了正月,爱卿若始终无法,我便替你寻个帮手……朕今日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慕淮领命退下,心知皇帝这事嫌他办事不利。不过他却不打算继续“卖力了”,只要最后的雅笏找到,他也就到了兔死狗烹的那日。
第60章【孕兆?】
腊月二十三开始,年节的序幕就算是拉开了。
慕家东西两府中间的小门也在这一日照例重新打开了。
平日两头虽也对外宣称不曾分家,但互相往来倒似走亲戚一样,非驾了车打正门出入不可,但从腊月二十三开始直到正月过去,这门都是竟夜不锁的,也只这些时日,才见不着两边的人驾车“串门”。
御史台的端公们口诛笔伐,多次称博望侯府和忠毅伯府貌合神离,其实早就异立而分,但圣人是铁了心的维护,慢慢也就很少再有人提起。
反正参了也是白参。
其实慕府有违法理的事也不止这一件,端看顾氏二品的诰命比着他夫君慕景死时的伯爷爵位好高了一等,就知道天家对慕淮有多器重。
这件事既是因为顾氏的独子——初代博望侯慕望出息,更是因为顾氏是巾帼中的英雄,曾随着高祖上过战场,所以这僭越受封的事鲜少遭人诟病,反倒被市井中的妇孺传得神乎其神,说顾氏年轻时候堪称女战神转世。
也正是因为这诰命的事,西府众人心下到底意难平,长房二房的人皆是慕景原配所出,不免为生母感到凄凉,明明顾氏只是续弦,偏慕望受封的时候没有追封原配嫡母,他们如今对顾氏还算守礼全然只为了一个“孝”字压顶,心中并无亲近,甚至还带着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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