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句前一联,是被所有痴男怨女、文客韵士吟咏烂了,依旧一厢情愿相信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你为什么不抗争呢?”想到湘辰的性子,吉祥鼓鼓脸颊,换了种说法:“你可以弹得差一点呀,不赢雅比,不入侯门,不就没事了吗?”
但凡高门贵户,最忌这等风化之隙,何况堂堂侯府。满怀春心旷日难藏,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我没想往好弹。”湘辰又呜咽起来,鸳鸯草盖上泪痕,“敬文苑的洧玉,访瑶馆的若菡,琴艺都在我之上,可不知怎么,她们那日都失常了……”
比赛那一日,她根本没弹选好的曲子,只随自己的心境,胡乱拨弄了一曲。
不想三位品琴人一致认为,她所弹之曲神与意和,意与手合,哀婉清恻,糊里糊涂便当选了司琴。
别人入侯府都是欢天喜地,惟有她在那一刻,明白了什么叫心如死灰。她一点也不敢想,那个没见到她的人会急成什么样,又无法自控地把所有可能都想遍了。
“那、那也总有别的办法……”吉祥不知道替谁着急,细长的黛眉无意蹙起:“你为什么不和他私奔呢?”
一语惊人,湘辰错愕地看向吉祥。
她从来没想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词,会从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嘴里迸出来。
两相对视,吉祥却是当真的,一直等着湘辰回答。
“我、爹娘都是要强的,若我做出这种事情,他们寻死的事都做得出来,我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吉祥也惊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会是因为这种原因。
她想到了自己的爹、娘,纤巧的嘴角抖了抖,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伸出手,笨拙地揩掉湘辰的泪,哄人似的:“姐姐,你别哭了呀。”
吉祥不知如何劝慰湘辰,自己迟迟见不到穆良朝,正是两番境地,一种相思,愁眉对苦脸,琏瑚和小禾变着法地逗笑也不管用。
小半月过去,没等到侯爷的传唤,吉祥却先等来大夫人的召命。
是时天已黑透,吉祥看着踏月而来的熙月,诧异地问:“现在吗?只叫我一个?”
一个总角丫头在熙月身侧提着宫灯,清清夜风中,熙月很客气地说:“大夫人等着呢,姑娘请随我来吧。”
吉祥不敢多问,随使女姐姐穿门过院,搜肠刮肚地琢磨:我不曾做什么错事,大夫人何故唤我?
……难道是湘辰的事情露了,要找我去探探口风?
不该呀,除了那一日,我俩明里暗里都没提起过,不该有人知晓。
对了,吕婆子!莫非是她在大夫人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也不该呀,二嘴婆婆风疹才好没几日,嘴上虽没说过一个谢字,难道暗地里连点拿人手短的觉悟都没有?
另,偏方是杜撰。
第7章子弗可遗???你这孩子倒会撒娇
夜将深沉,萱宁堂透出朦黄灯火,庭台都是寂寂的。
琏瑚候在门外,熙月一径将人领到大夫人屋里,静退而出。
卫氏正在剔红弥勒榻中翻看陈年的账本,吉祥敛息欠身,向大夫人福礼问安。
听到清软的声音,卫氏眉心略松,抬眼打量少女。
吉祥身上是今早才上身的芙蓉縠绦幅裙,出来前略略整理了头饰,一如清瀑的长发梳在背后,额角左右各一枚芙蓉钿点缀,发间仍戴着茶坊时惯用的桃筠簪。
从雅馆出来的女子,审美不俗,淡妆浓妍皆是好的。卫氏只看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到账簿上。
如此不喜不怒地把人晾在一旁,吉祥心里更打鼓了,不敢乱说话,默默垂立静候。
这是她第二次见侯府的当家人。此前她曾在坊间听闻,卓清府虽是三房袭爵,然侯夫人性情柔善,不擅管束之事,穆家的内务便全托到大夫人手里。
治理这样诺大一份家业,须慈悲心肠,亦用劈雳手段。吉祥有心虚之处,暗求满天神佛,她千辛万苦才进府,千万莫让这个雷劈到自己身上。
若问卫氏深夜召吉祥所为何来?其实吉祥的确猜出了七八分,这事还真与吕婆子有关。
原来前一日卫氏召吕婆子和张婆子过来,问了问瑶华苑的事务,以及四个姑娘性情如何。
张婆子不消说,是个见人说好话的老实头,那吕婆子却平生最厌不是正经小姐还要拿娇儿的黄毛丫头,仗着自己是在园里几十年的老人,明里暗里嚼了通舌,唯独念着吉祥给她送药,破天荒夸了她一句。
像吕婆子这样无夫无儿无女,孤寡坚吝了一辈子的老顽固,若说有心软之时,那只能等一年有三百六十六日的时候,多出那一日,还要看太阳从哪边出来。可若说她铁硬心肠,偏偏又会被一个不相干的毛丫头一个无意的举动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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