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拾欢不想理他,想拿出手机来玩,可是一掏兜,发现自己没带手机。贺南征看着她的动作,似笑非笑,从自己兜里摸出手机来,放在她手上。起身时说了一句,“想玩就玩吧。”贺南征去收拾屋子了,秦玉明刚刚帮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贺南征要把房间收拾一通,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聂清尘去你那帮你退房那天,我刚好看到他了。”贺南征擦了一遍灰,现在把自己的行李一样一样的解开,拿出来,一边在苏拾欢旁边解行李一边说道,“我看到他把你的这些长裙都处理了,打成一个包裹,要扔掉,被我捡回来了。”贺南征抬头看了看苏拾欢的表情,嘴角含着笑意,“你放心,我全都拿去干洗过来。”那个包裹里面全都是苏拾欢的长裙,红色的,粉色的,黑色的,藕荷色的,裸色的,外面包着塑料保护套,整整齐齐的放着,一点褶皱都没有。贺南征知道苏拾欢爱惜这些长裙,平时保养他们都十分精心,以前苏拾欢不喜欢收拾行李,就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这些长裙在行李箱里挤出褶皱。所以这次贺南征搬家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挤着裙子,分了好几个箱子装着,这才有了苏拾欢眼前的“这么多”的行李。其实真正是贺南征的,也就那么一点儿。苏拾欢盯着贺南征一件一件往外拿,每一件苏拾欢都能想到自己当初买下它的原因,甚至买它的地点,品牌。她还记得她穿它们在身上时的样子,还记得自己当时有多么艳压群芳,倾国倾城。可是,现在。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苏拾欢撇过头,用手背贴了贴眼睛。贺南征知道苏拾欢的动作,却恍若未闻,也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细心的把她的这些宝贝收好,挂起来。这时,苏拾欢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苏拾欢一惊,看了眼屏幕,是北京的号码。贺南征看了一眼,走到里屋接了起来。“你好,林先生,我之前向您打听的事情现在有眉目了吗?”“……”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对对对,那现在需要我把……”贺南征关上了门,苏拾欢听不到了。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点,苏拾欢想了想,把轮椅掉了个头,伸出手把门锁打开。她尝试着想要从门槛上过去,可是苏拾欢不大会操作,过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苏拾欢关了电动模式,想靠自己的力量过去。贺南征挂了电话从房间出来就看到苏拾欢两手放在轮毂上,努力向前的样子。赶紧过去,“想走吗?”苏拾欢没注意到他已经出来了,愣了一下,手一停,原本已经上了一半的轮椅又掉了回来。“等雨停了我会送你回去的。”苏拾欢很想说她不想回去,可是她又说不出自己不回去的理由,也想不出不回医院还能去到哪里。贺南征把她推回来,不由分说的把她抱起来,放到他刚刚收拾好的沙发上。苏拾欢挣扎了一下,可是她的腿没有知觉,不能动,这点挣扎就跟挠痒痒似的。沙发很软,苏拾欢坐了一下午的轮椅,腰部酸得很,贺南征拿了好几个软靠枕放在她背后,苏拾欢往后一倚,差点舒服得背过气去。“你不想回医院是不是?”她靠在沙发上,贺南征蹲在她的身边,仰视着她。贺南征是最了解苏拾欢的人,这世上苏拾欢瞒不过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苏拾欢的亲生父亲,一个就是贺南征。苏拾欢惊讶了一下,可是她不想被贺南征看出来他猜对了,更加不想继续这话题。便说,“我说过了,你不用假情假意的对我好,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贺南征的眼睛在灯光下十分明亮,以前苏拾欢最爱的就是贺南征那双漆黑的眼睛,还有他眼睛里最最珍贵的正义感。贺南征这个人的长相就是十分周正的那种,他还没有当兵的时候,有一次贺父带着他们去逛庙会,那时一个大师看到贺南征,就说他是一颗好苗子,贺父问他是读书的好苗子吗?大师摇摇头,说,是国家的好苗子。那时贺父没懂,只觉国家的好苗子和读书的好苗子差不多,现在,苏拾欢懂了。这种天生刚正的人,注定就是属于国家的。“我没有办法……”贺南征直视着苏拾欢的眼睛,说,“我没有办法违抗命令。”苏拾欢冷笑了一声。对话到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下去了。贺南征的喉结动了动,“为什么不想回医院啊?他对你不好吗?”“好,好得很。”苏拾欢说。贺南征低下头,声音沉沉,“嗯。那就好。”苏拾欢移开目光,看着窗外。雨声打的人心烦。“你有什么打算吗?出院之后。”贺南征问。贺南征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苏拾欢,可是她不答,他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其实苏拾欢对于那天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这些日子她也不想回想,那时她已经虚弱到极点,中途醒了一瞬,看到自己和另一个小女孩——好像是叫罗丹的——一起被压在大石之下,聂清尘说只能救一个,他们选择了罗丹。她只感觉到冷,感觉到他们只要一用力抬,她就会痛上几分,到最后其实已经麻木,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腿,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知觉。这种感觉很痛苦。如果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走不了了,也许还没有现在这么痛苦。清醒的知道着自己的伤痛,清楚的看着是自己拿命爱着的人在操控这一切。苏拾欢无法呼吸,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就是在医院了,之后的事情都是聂清尘告诉她的。他说贺南征他们救下罗丹之后就走了,是聂清尘和苏香见万般求人,拼尽一条性命才把苏拾欢也救了出来,为了救她,聂清尘说他也受了重伤,早她几天醒来。她没有回答,贺南征也就不问了,拿起桌子上的一颗苹果削起来,沙沙的声音和这雨声一样,烦人的很。“扶我起来。”苏拾欢冷冷的说。“等雨停再说。”贺南征头也没抬,继续削苹果。“我说扶我起来。”苏拾欢的声音尖利了几分。贺南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苹果皮断了,掉在垃圾桶里。保持着那个动作很久,贺南征说,“你如果不想看见我,我去房间里面。”说完便站起身,放下苹果走进房间。苏拾欢冷哼一声,扭头看着窗外,眼睛又湿了。贺南征坐在房间里的床上,没有开灯,只有烟头橙红色的光一明一灭,一支又一支,没有尽头。晚上七点多,雨停了。贺南征从房间出来,苏拾欢倚在沙发上睡着了。贺南征没舍得吵醒她,苏拾欢睡眠浅,在贺南征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似乎醒了一下,换了个姿势之后又睡过去了。苏拾欢太困了,贺南征不知道,苏拾欢已经连续好几个星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客厅的灯光泛黄,映得苏拾欢的皮肤如精致的瓷器一般,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会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巴很小,有点嘟嘟的,一张小嘴能说会道,声音也好听。大概做了好梦吧,她睡得很香,嘴角还含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似的。贺南征侧过身,痴痴地看着她,目光舍不得移开一下。像是某种小动物,毛茸茸的那种,一呼一吸的时候让人觉得软软的,很想咬上一口。心脏的某处像是塌了一小块儿,紧接着,整颗心都塌方了一般,柔软的不像话。贺南征颤抖着,缓缓的覆上苏拾欢的手,身体控制不住的想要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他慢慢的靠近她,俯下身,轻轻地在她额上留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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