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里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有安神暖胃的作用。
白鹿机械的喝了一口。
他已经冲洗掉一身狼藉,身上穿着傅铭朗宽大的t恤,但此刻纯棉质的柔软布料不知何时又被汗水浸透了。
傅铭朗触碰到他单薄的肩膀,皱了皱眉。
他轻声说:“你睡着时宠物殡仪馆的人已经过来带走了小狗的遗体,过两天等你精神好些了,我们一起去送它。”
白鹿仿佛没听到般,没有半分反应。
傅铭朗抽了张纸巾,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白鹿骤然一个激灵,如梦初醒的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自己的住处,也不是傅铭朗家那间他住过两晚的客房,这里是傅铭朗的卧室。
他推开傅铭朗的手,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白鹿?”傅铭朗下意识拉住他的胳膊。
白鹿挣脱着,喃喃自语:“阿宁……我要去找阿宁……”
傅铭朗试图安抚他,握住他的双肩耐心的说:“祝宁已经走了。你有什么事,你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我……”
“我要去找他……没有他我不行的,我要找他……”白鹿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他现在就像个病入膏肓的患者,病态的坚信着他必须追寻的信念。
傅铭朗心头一片苦涩。
祝宁对白鹿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尽管他已经尽量将这两个人的牵绊估量得十分深刻,但此刻他才发现,祝宁所占据的是白鹿几乎全部的心神,全部的情感寄托。
他嫉妒,心痛,但都抵不过悔恨与自责。
在他缺席的那七年中,白鹿与祝宁是靠依偎着彼此获取些许温暖,在这冰冷的世界相互支撑下来的。他离开的那样潇洒,毫不犹豫,却丝毫没有察觉是他亲手将白鹿推回了深渊……
白鹿好不容易面对他打开的心扉,变得比从前更加的封闭。
除了祝宁,白鹿对全世界都充满了抗拒,包括他。
这是对他的惩罚。
傅铭朗一向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初中时期他偶然发现自己特殊的性向,考虑过后就大方的跟父母坦白了。升上高二那天,他一眼注意到大群新生中仿佛独自站在另一个世界的白鹿,毫不犹豫便抬步向他走去。
他这一生至今,从不质疑后悔自己的决定。但现在,他恨不得这七年都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他能够回到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身边依然是那个带着纯净安心的微笑,全心全意依赖自己的白鹿……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绝不会再离开这个人一步。
傅铭朗心痛难当,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失败的医生。曾经他有机会治愈他的患者,却在手术中途抽身。他的患者靠着饮鸩止渴的方式撑过了这七年,早已病入膏肓,他分明清楚结症在哪里,却畏缩的不敢放手一搏。
这种无力感,令他几欲疯狂。
他忍不住抱住了白鹿的腰,紧紧的抱着。白鹿面对敌人般激烈的挣动令他心痛难当,他近乎乞求的低语:“我会像他一样保护你,像他一样为你做任何事……忘掉他吧!让我照顾你,好吗。”
白鹿的反抗更加混乱无章,“不要……我只要阿宁、我只要阿宁!”
傅铭朗仰起头看着他,艰涩的道:“白鹿……”
“放开我!阿宁……”白鹿的脸上盛满了惊恐,他似乎连眼前的人是谁都不认识了。
傅铭朗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狠下心开口:“你找不到他的,祝宁已经消失了——”他逼自己强制性的抓住剧烈颤抖起来的白鹿,清楚地把话说完,“因为,祝宁这个人根本就不曾真实存在过!他只是你幻想出来的一个人格!”
白鹿突然停止挣动,迷茫的望过来,仿佛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然而到了这一步,傅铭朗必须要让他听懂。
他握住白鹿的两只手,认真地看着他,“你听到我的话了吗?祝宁,他是你幻想出来的一个保护者,他并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人。”
白鹿怔然许久,才不明所以的出声:“……你在说什么啊?阿宁他……怎么会是我幻想出来的呢?”
“我说的是真的。你仔细想想,除了你自己,祝宁还和谁有过实质性的接触?你的手机里有你们的合照吗?你存有他的号码吗——或者说祝宁他有手机吗?他有亲人朋友吗?……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像祝宁那样过着与社会完全隔绝的生活?”
白鹿在他的话语中渐渐有些慌了,傅铭朗能感觉到掌心里的那双手再次颤抖起来。
白鹿慌措的摇头:“不会的……阿宁他、阿宁他……你见过他的!”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向傅铭朗求助,“你见过他,你和他独处过,你知道他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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