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人的狞笑在泪水模糊的双眼里已经看不分明。汗水滑下,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猛地闭上眼,却忽然看到了旧日的场景。华贵的马车里,一袭华服的贵妇人温温柔柔地对他笑:&ldo;你愿不愿意去我府上做活?&rdo;他抱着一袋温热的糕点,身后是那些会饮他血食他肉的豺狼虎豹。他用力点点头:&ldo;我愿意!&rdo;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是您救我于苦海。那么如今,就用我这一条命,还您这一邀之恩。大刀猛地落下。-山坡下,隐蔽的草丛间。许清浅带着陆君和与陆妍芷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老夫人则在草丛间冷静地指挥着,祝蓉和锁烟垂灯忙得团团转。谢华晏躺在草丛间,疼得脸色发白,却咬紧了牙关不敢吭上一声。方才走在她身侧的陆妍芷一脚踏空,带着谢华晏也跟着摔了下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山坡不算陡,只是摔了一下,又有锁烟垂灯反应迅速地拦了一拦‐‐虽然没有拦住,但多少也起了缓冲的作用,她还不至于流产。不过情况也不容乐观。她早产了。居然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候。谢华晏自己都有些痛恨自己。但她能做的,只不过是尽可能地用力,好让孩子快些生出来罢了。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意识沉沉浮浮之间,谢华晏却还勉力分出一缕神思去想鑫人。他们怎么不找过来了?是……赵春和拦住他们了吗?那他怎么样了?其实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么多鑫人,那个小少年只怕是凶多吉少。模模糊糊地,她似乎听见了孩子的啼哭。但是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好受。似乎……还有一个。谢华晏双手死死抠住身下的泥土,一双好看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拼命忍住那剧烈的疼痛。用力……快了……快了……终于,又是一声啼哭。谢华晏猛然放松下来,强撑着道:&ldo;锁烟……垂灯……快些扶我和大家一道走……&rdo;她此刻鬓发散乱,额发湿透,一身狼狈,却还坚持着要走。向来威严冷漠的老夫人转过头去,悄悄擦了擦眼睛。-正月时节,再也没有往日的热闹。谢华晏静静地躺在山洞里,望着上方的山壁。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这里已经被那些鑫人们巡查过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来。赵春和的尸体不久前被祝嬷嬷找到了,大家一起将他埋葬于这山谷间,她强撑着去拜了拜。此地靠近南边,勉强也能算是落叶归根了。春和春和,他却是没能带着这个名字活过几个春天。她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团儿和欢欢、喜喜‐‐她一个月前生下的龙凤胎,维持了很久的冷凝的神色终于瓦解了些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几日差不多就要结束月子了,他们要尽快南渡。她勾了勾唇角。不知道当永定侯和永定侯夫人看到他们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神色呢?洞口突然有动静,她抬眼看去,是祝嬷嬷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ldo;世子夫人!老夫人她……她……去了!&rdo;谢华晏惊得连忙撑住山壁坐了起来:&ldo;怎么回事?说清楚!&rdo;说着,她努力站直了身子。&ldo;是……老夫人她自尽了……用木棍在地上写了字……&rdo;祝嬷嬷已经泣不成声,&ldo;说是、说是&lso;不愿拖累&rso;……&rdo;谢华晏只觉得似乎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险些松开山壁倒下去。喉头似乎被哽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好半晌,她才说:&ldo;……带我去看看。&rdo;老夫人是在一颗歪脖子树下悬梁自尽的。身旁那&ldo;不愿拖累&rdo;四个大字,写得端端正正,暗敛锋芒,就像她这个人一样。陆妍芷、陆君和等人已经跪在那里了。谢华晏沉默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吩咐道:&ldo;将老夫人葬在此地吧。&rdo;祝嬷嬷捂着嘴,拼命忍住呜咽之声,点了点头。-正月十五上元节,一江之隔,北面是暮霭沉沉,南边是花市灯如昼。陆妍芷当了手上的羊脂玉镯,这才凑够了上船的费用。所幸,这次再也没有出什么意外。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意外还可以出了。谢华晏站在甲板上,静默不语。身旁路人零碎的闲谈传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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