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妈,您拿下了我的头牌,我还那什么去挂盘子啊?我还剩下什么啊?”金花说着,身子重重地靠在了床头上,眼睛闭了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地往下掉。“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这么一大家子要吃饭,要穿衣,我的这个头牌红姑娘可是得最能给我挣银子的才行。”袁娇娇说着就要往外走去。我看到金花那可怜的样子,赶紧跑到袁娇娇的面前,拦住了她,然后“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去。“袁妈妈,我不想做头牌,也不要金花姐的这间屋子,我的那间屋子挺好的,您别赶金花姐走,金花姐实在是太可怜了,她的伤都还没好呢!”我替金花哀求道。“起来,起来,快起来,地上凉,小心你的身子,你最近就时常咳嗽,可是得注意,千万不能着凉了,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心眼的孩子,不过呢,你可是不知道这当家的难处,君言啊,你也回去收拾收拾,等到后天挂匾的时候,你就正式搬过来。”袁娇娇一边说一边扶起我。“可是金花姐她……”我还想继续哀求。袁娇娇伸出手,示意我不必再说下去,道:“后天的客人我可都请好了,这酒席我也都安排好了,总不能让我再通知客人不来了吧!你们也都替我想一想啊!”“可是……”我还没说完,金花就打断了我的话。“君言,别再求她了,她若是有心管我的死活也就不会做出这样的绝情的事了,好,我搬,我搬!我让出这头牌房,让出这头牌的位置!”“这还差不多,像我的花儿姑娘的性格!那你今日就搬吧,我还得叫人来修缮修缮这间屋子呢!”袁娇娇一边说一边撩开门帘,头也不回地走了。袁娇娇对待金花的那种冷漠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金花的今日也许就是我的明日。我快步走到金花姐的床前,一把抱住金花姐,两个人哭作一团,泪水沾湿我们的衣裳。金花拖着伤痛的身子,准备起身收拾东西,我对金花说道:“金花姐,都怪我不好,没帮你说上话,你的身子不方便,还是我来帮你收拾东西吧!”“君言,这哪能怪你呢!要怪也是怪我不该得这个病啊!我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要收拾,你先帮我把墙上的那幅照片拿下来,那是我挂头牌那天特意去照相馆照的!做个念想的!今日,这个头牌的日子终究是走到头了。”金花一脸迷茫地说道。活着(1)我帮金花将挂在墙上的大大的相框取了下来,放在了她的手里,她细细地端详着,那是一张多么青春而明媚的笑脸啊!与眼前的这个金花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十年,十年的光阴,在这个地方将一个鲜花般的少女变成了女人,变成了一个没有了人模样的女人。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严妈一挑门帘,走了进来。“严妈?您?”我其实大概猜到严妈是来帮着金花姐搬家的,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花儿姑娘,你好些了吗?严妈这心里还真是不好受,你看看你,这身子都还没好透,就要……”严妈说着,用衣角抹了抹眼泪。“严妈,我知道一直以来,您都是最疼我,最帮着我的了,昨日治病还多亏了您,不然别人还真是不敢给我治那病,都说那病传染,严妈,金花这一辈子都感激您!”金花看着严妈说道,眼泪又流了下来。“花儿姑娘,瞧你说的,严妈也就只能做这些了,严妈也是端人饭碗,听人使唤的,今日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花儿姑娘多原谅严妈才是,严妈这也是没办法啊!”严妈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严妈,您别难过了,我明白,我都明白,我没怪您,我也没多少东西,就是衣橱里还有几件像样的衣裳,严妈,您帮我包裹包裹,搬到胭脂那个屋子去吧!”“好嘞,花儿姑娘,你就放心吧,严妈这就帮你弄去。”严妈答应着,就走到衣橱前,打开衣橱,收拾起金花的衣裳来。“对了,严妈,还有一件事,我得要拜托您!”金花说道。“花儿,你说吧!严妈听着呢!只要是严妈能够做到的,严妈一定尽心尽力地去做!”“严妈,待会袁妈妈让人拆下我的金花阁的牌匾的时候,您让他们把那块匾送到我的屋子去,然后再请金爷有空的时候,过来咱们怡春院一趟!”“这牌匾送到你屋子,严妈答应你,可是你让金爷过来做什么啊?他现在口袋里可是一个大子也没有,掌柜的可是连门都不准他进呢!”严妈说道。“是啊!金花姐,你找那个金爷来做什么啊?”我也感到很是纳闷。“我是想请他帮我把那块匾上的字给填补填补,挂在那里,十年了,那些字的油漆都有些脱落了。我自己出钱,让金爷给我修补一下,挂在我自己的小屋里,我一个人看,一个人看!”金花说着,就已经泣不成声了。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窗外的一弯月牙透着寒冷的光,惨白的月色洒在金花的小屋子的靠墙的床上,金花自打搬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抱着那个大大的相框,紧紧地抱在胸前。我帮着严妈一起把金花姐所有的物件都搬了过来,严妈怕金花姐出事,嘱咐我在这里陪她坐一会儿,她自己去厨房,说是给金花弄点吃的上来。“金花姐,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也许就觉得好过了!”我劝说道。金花仍旧那么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尊雕塑一般,发黑的眼眶中是一对无神的眼睛,迷茫地看着一个方向。严妈一手挑开门帘,一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进了屋子。“花儿,吃点面条吧,严妈特意让李厨娘给你加了个鸡蛋,这李厨娘还真不错,还多给你切了点鸡肉放在里面,还放了香油,你闻闻,多香啊!”严妈说着,眯缝着眼睛,耸了耸鼻子。金花仍旧没有动弹,也没有言语。严妈将面碗放在了金花的床头柜上,坐到了金花的床沿上,对金花说道:“花儿,你还是吃点东西吧,都一整天了,你这水米不打牙,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你还得活啊!还得好好地活下去啊!花儿,就算这里是不好,可是花儿,毕竟这里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可以住,还有口饭可以吃啊!”“哇”的一声,金花放声痛哭起来。严妈趁机取下了金花手中的那个旧相框,然后站起身,摆在了屋里唯一的一张桌案上,道:“花儿,这个相框,严妈先给你摆在这里,名儿,我叫小山子上来,给你挂在墙上,挂在墙上,这个花儿多标致啊!严妈可是看着花儿长大的,看着长大的!”严妈说着,也留下了眼泪,她搂起她的衣襟擦了擦眼角。严妈又走到床前,坐下,用她的衣袖擦了擦金花脸上的泪水,金花扑进严妈的怀里,道:“严妈,我今年才二十五,二十五啊!我还年轻,还年轻啊!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花儿,这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多想也没用,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吧!”严妈劝慰道。许是放声哭出来的缘故,许是严妈的劝说有了效果,金花终于开始吃面条了,不管怎样,先活着,活着再说吧!还能有什么法子呢?活着(2)金花在严妈、孙妈和李厨娘的劝导下,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了。第三日一大清早,我们姐妹们刚刚用过早饭,外面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床来了大声的吆喝声:“袁掌柜的,送牌匾啰,送牌匾啰!”我急忙站在楼道上,扶着栏杆往下望去。王大和钱坤都一起挑着门帘,两个高大壮实的小伙计抬着那个硕大的金字牌匾走了进来。紧跟着后面的就是宝月轩的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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