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荇接过兵符,“那我在东川……”
“静心留守,先勿妄动。”
曹荇与韩约这一去一回,又过一月,韩约回云州处理了些堆积的军务,忽得温泌手书,令他火速赶至晋阳,韩约踏入衙署堂上,一堆雪片似的文书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仓促止步,见温泌脸色铁青,不安道:“是东川有变故?”
“河东各州府主事联名上奏,称契丹已经归附,河东再无战事,要罢屯田为郡县,这是你云中守捉惹出的祸事!”
韩约如遭雷击,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在东川,完全不知情啊!”
“我知道你不知情!”温泌脸色从来没有这样难看,韩约愁眉紧锁,一边翻看文书,一边偷觑温泌表情,他那张脸上,分明是雷霆之怒正在酝酿,顷刻间就要爆发。
韩约看了一会,明白了,云中兵常年在河东置牧,朝廷恩准一匹马可置二十亩田,因此尝以置牧之名,行屯田之实,因此河东河北边军才得以粮草充沛。皇帝下旨令云中守捉看护那几百匹契丹贡马,他在东川,尚未发令,已有好事之人借养马之际又屯占了万亩良田。
“晋北团练兵上个月因田地之争,和云中军械斗……”韩约越想越头痛,“屯的那些田,想必是那些河东望族盯上的,他们嘴里的肉被夺走了,就恨上我们了。”
温泌冷笑不止,“崔屹,欺世盗名之辈,我以为他对崔凭多少会有些感激之情,谁知比起几亩田地的蝇头微利,所谓喊冤的族人,根本不值一提!”
韩约急得满头大汗,“这些人好生狡猾。要罢屯田,二分归国庄,三分归官田,五分均分于民,他们倒是落了好处,谁也不得罪,可我们少了一半的田地,养不起人,募不到兵,如何是好?”
“郑元义,原来他在河东游走,就在忙活这事……”温泌脸上一阵森寒的笑意,“你猜他现在在哪里,云州?”他齿缝吐出几个字:“还是龙兴寺?”
不等韩约回应,温泌骤然起身,快步往蒙山而去。
初夏的蒙山,浓翠欲滴,龙兴寺中清凉的穿堂风扑面而来,温泌的怒火却越燃越盛,他一副凶神恶煞的姿态闯进室内,吉贞正在抄经,笔头一滞,清妙的双目看向温泌,她镇定自若:“你做什么,又要杀人了?“
温泌往室内搜了一圈,没见到郑元义,一脚将挡路的屏风踹倒,他冰冷的刀尖笔直对向吉贞:“郑元义在哪?”
吉贞道:“难道不是在云州?这里是晋阳,你昏头了?”
“我是昏头了,”温泌冷睇着她,“你一点也不惊讶,是未卜先知,还是蓄谋已久?”
“你在说什么?”
温泌从袖中取出一本奏疏,“啪”一声摔在吉贞的案上,骤起的风将她面前的雪白的经文都拂到了地上。
“抄什么经?修什么道?汲汲营营到这种地步,连色相都要出卖,萧侗有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姊妹,我看他就算后半辈子都躲在女人怀里,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吉贞垂下目光,看见誊抄的奏疏,正是崔屹呈给皇帝,力主罢屯田为郡县,并请将晋阳赐做清原公主封地,称道:昔日晋阳一战,武威郡王亲口许诺,要为公主请封晋阳,崔屹所奏,亦为晋阳百姓心之所向。
“我记得是有这么一桩事。”吉贞平静道,“三年前,我生辰将至,你主动提的,如今,难道不该履约吗?我已经信守承诺,未经你允许,此生都不离开河东了。“
“三年前你是我妻子,现在你算什么?”温泌冷冰冰说了一句,走出龙兴寺,正遇上随后赶来的韩约,他劈头便道:“布重兵包围龙兴寺,再在晋阳周边往京城的方向搜寻郑元义踪迹。”
“是。”韩约道,见温泌脸色有异,他心中忐忑,正要追上去,却见温泌走至林中,环视着布满眼状疤痕的林木,芭蕉犹绿,岁月偷转,昔日的龙兴寺却已经物是人非。
他突然抬起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韩约一声惊呼噎在嗓子眼,愀然地看着他,正愁如何安慰,温泌却骑上马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再信她狗直播吞翔
第43章今夕何夕(十六)
温泌和韩约走后,郑元义从桃符的床底下爬出来,他抹着冷汗,从窗缝往外觑了片刻,急忙来到吉贞处。
“奴没想到武威郡王这么快就找了来。”郑元义不须问,只消看见散落一地的经文,就知道温泌发了多大的脾气,他暗地心惊胆战,“早些走就好了。”
“走不了了,”桃符去寺外看了几眼,惶惶不安地走回来,“外头都是士兵把守,听说还有不少人往京城的方向去搜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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