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俨初听到声音,也转过身来。适应了全屋的黑暗,昏暗月光穿过一层层黄沙从窗棂透进来,四目相对都看得见脸部轮廓以及打出阴影的五官。“我都快忘了第一次见她是在什么场景之下了,可能是白府的某次家宴。最初是没有言语交谈的,我也对她从未有过它想,毕竟我初踏朝堂,背无所依,许诺虚妄。可是三日过后她悄悄寻我要我允诺与她的婚意。”他说罢顿了顿。“你最初未应允,所以她拿东西威胁于你?”白京荷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她回想起原白京荷留下的那本小册子,觉得某些事情的真相快要呼之欲出了。“当年满门问斩的徐家有我的父亲、母亲、大哥、小叔,还有好多好多整日围着我转悠的家仆。官兵闯入府中之时,阿母煮的清米百合粥就快熬好了,我在旁边舔着勺子盼着……可是……满脸恶煞的人不过一抬手,剑身划开了阿母的脖子。”他有些哽咽,声音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置身事外仿佛在讲于己无关的家事。“阿母是个哑巴,依旧和平常一样吱呀吱呀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涌出来的如柱的血溅到碗中的粥里,阿母一手捂住脖子,一手赶紧捂住我的双眼。我那时不过五六岁,不知血流成那样有多疼,更不知府中早已沉寂一片,连养的大犬也被剑穿破了肚子……”白京荷浑身战栗。无法感同身受,亲耳听见此种人命如芥的事件发生在正在望着自己的人身上。想伸手去碰他,又在半空中停下。刚准备收回手,却被徐俨初牢牢抓住。手也在抖,白京荷的惊诧和突如其来的悲悯传入手中,被徐俨初捕捉到。“是不是我说的有些骇人吓到你了?抱歉第一次和别人讲起这事,不知……”白京荷打断他,抖得连声音都如同在颠簸之路上那般,“为……为何?”书中只提及徐俨初的父亲乃是名响天下的富商,并不知道徐家的家中秘闻。“一家上下五十多人的性命及声誉为他人换来圣上的免责。”徐俨初用食指肚轻抚白京荷的手心,似乎是在安慰她。“免责谁?”白京荷往徐俨初那边靠近了些。“甘凌战役大败的江阗。”想他方才还与那人酒杯相碰,白京荷反握住徐俨初的手,捏紧。“陶管家带我逃了出去,去了我的远房徐家认我叔伯为父,改名换籍。我是徐家人,却不是那个京城徐家。我那时只知晓我父亲通敌叛国,才致徐府如此境地,我曾以他为耻。”“我没曾想白京荷她挖出了有关我的所有事,拿来当年甘凌战败之事贬黜受罚人员的案卷,与我说徐家案乃是一桩朝廷官员为求自保的冤案。若我同意婚事,便将手中的证据及真相大白于天下。”【茕影合衫,毁其衣冠】在心中默念册子中第二页所书。因为不明其意,所以反复咀嚼,早已铭刻于心。白京荷背脊发凉。徐俨初继续道:“若我不同意,则将证据全都烧毁……”白京荷在心中暗骂她祖宗十八代。“然而成婚那天,案卷、证据全藏形匿影,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被人销毁了?”“是,白京荷的卧房有被翻寻的痕迹。”“知道是何人么后来?”徐俨初摇摇头,“只能猜。”“你所猜何人?白京荷又猜是何人?”白京荷忙问。“当年左相江大人一手构陷徐家,我第一想法便是他,但是若是江大人得知我是京城徐家残余,为何不将我赶尽杀绝?到现在也牵扯不出什么头绪。京荷她……只说不知道,她得知被盗也惊魂未定,心知有愧于我,日常也不敢提及。”白京荷惊呼一声,随后又道:“你不怕我存有害你之心?”徐俨初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你方才说过的,你不会害我。”“……”好单纯。白京荷拉过他的手,只觉得光滑如绸,细腻得像是整日浸入牛奶中保养般。然后用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我们要拉勾勾,这才作数的。”他倒觉得有些此盟约方式新颖,白京荷放开他的手后,他又重新勾住她的小拇指,“就这样拉着吧。”“……”感觉朝着很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你是故意的吧,支持出兵甘凌?”白京荷问道。“嗯?”“那些为了国家安定、收复失地等冠冕堂皇的话,你都是为了将此事暴露出来吧。”徐俨初轻笑一声。这几声在白京荷看来那便是默认,“皇帝派你和李翊之随军北上,其中背后缘由你也推波助澜了?”白京荷原以为都是皇帝想要扶持新的势力来为下任铺路,徐俨初权势的壮大完全是因为时运太好。但是现在看来,眼前的徐俨初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渊图远算,意在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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