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佳的身子有微不可查的颤抖,仍是摇头道:“我只是不想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叶开沉默片刻,轻声道:“她总要入土为安的。”
路小佳凝目望着白兔,低声说了句:“到那时,我就再不能像这样和她待在一起了。”
叶开自然明白他对自家姐姐的感情,可也实在没辙——白兔的身后事就算再草率,也需要时日安排,要照路小佳这样不吃不睡地守下去,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更别说他还带着伤。正琢磨着再劝两句,一直没出声的傅红雪突然开口:“荆前辈?”
路小佳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立刻转头看向门口,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还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意识就陷入黑暗,闷声不吭地朝前直挺挺栽了下去。丁灵琳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身子,略显不满道:“傅红雪你下手轻点,我哥身上还有伤呢。”
傅红雪没理她,看了叶开一眼,道:“这种时候,动手比动口省事。”
或许傅红雪那一记手刀真的有点重,路小佳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醒来时,白兔的遗体已经火化。她显然不会愿意沉睡在塞外的苍凉大漠,叶开与阿盛等人商议过,决定送她的骨殖回秀微山。
她从那里来,也应该回到那里去。
而作为长风阁第五代阁主,她的灵位则会随魏婵烟等历代阁主一道,迁入西子湖畔那座新的长风山庄。
启程前一晚,傅红雪叫上了路小佳等人去无名居喝酒。酒楼早就换了老板,陈设布置倒是没什么变化,真真切切诠释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几杯酒下肚,傅红雪咳了一声:“今晚,算我给你们践行。”
路小佳和叶开对视一眼,心下了然。那日花白凤赶到后,斑衣教独门内功心法佐以白兔说的法子,成功破除马芳铃身上生死经的影响,虽然难免伤了些筋骨,但比起原先预想的后果,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只是如此一来,傅红雪必然要留下来照顾她,此为其一;再者,花白凤不忍看斑衣教就此再度覆灭,决定重回教中整顿旗鼓,傅红雪嘴上不说,心里到底惦念养母,留在边城,如若有事,也能帮衬帮衬。
叶开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道:“你什么时候跟马大小姐成亲,可别忘了通知哥儿几个来喝喜酒。”
傅红雪道:“你的请柬,我会直接送到丁家庄。”
他说完朝路小佳看了一眼,后者顿时露出会意之色,笑道:“你日子都没定,我可不知道我到时身在何处。”
叶开道:“那就老规矩,往冷夫人那里送信儿,她总有办法找你。”
“不用那么费事。”路小佳扬手撸了把肩膀上栖着的猎隼,“以后,我每月让凌霄给你们带趟信儿,你俩的喜帖,直接让它给我叼回来就行。”
路小佳是在秀微山与叶开和丁灵琳分别的。
他还是那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做派,居无定所,天南海北地四处溜达。有时才听说他在漠北杀了人,下个月又能收到他从巴蜀寄来的特产。偶尔他也会来看看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再顺走一大包花生——丁灵琳特意找冷夫人拜过师,炒出来的花生酥脆可口,甚至青出于蓝。
这样的日子,转眼就过了二十年。
八月伊始,难得有个阴雨天。行人都纷纷找地方躲避去了,官道上却有匹马还在奋蹄驰骋。马上的男子似在逃命,全然不顾坐骑已到极限,鞭子接二连三地抽在马臀上。突然,举起的马鞭仿佛被定格在半空,任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他惊恐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悄无声息地立在他身后,手里稳稳抓着他的马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丫头粉雕玉琢的脸上甜甜一笑,手上可是丝毫不客气,用力一甩,他整个人就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两圈,他跳起身,拔出腰间弯刀,架住了一把乌光闪烁的刀。刀的主人是个少女,比方才的女孩大上四五岁的模样,明明也生得极为美貌,男子却像见了鬼一般:“傅柳深,我跟你无冤无仇,你非要赶尽杀绝么?”
还没等少女开口,身后的女孩娇笑起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促狭:“于老大,你是上了江湖悬赏榜的北境匪首,傅家姐姐是武林排名第一的赏金猎人——你这不是耗子跟猫求情嘛。”
傅柳深清了清嗓子:“甭跟他废话,你闪开点,我得赶紧拿人回去交差。”
女孩闻言,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一步。于老大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江湖人尽皆知傅柳深的刀法承自父亲傅红雪,出道以来鲜逢敌手,但这小丫头乳臭未干,方才不过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从她这里突围,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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