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这里基本上每个佣人身上都系着这样的铃铛。辟邪辟邪,这邪难道就出在这宅子里?思来想去,他决定先休息一阵,等赵小彤和余佳曦过来,一起去宅子外面转转。现在是晚秋,庭院里有棵需要两人环抱的大树,像是步入中年惨遭脱发折磨的大叔,枝头叶子已经脱落了大半。阳光洒在院子里,明亮,但是并不温暖。方里找过那个小丫鬟,问能不能换床被褥,却被告知在他们来到宅子上之前,这一带阴雨连绵,所有的被子都有些潮。方里干脆自食其力,和朱易乘一起,拖了两把椅子出来,将被褥晾在椅子上晒太阳。下午的时候,他们几个背上包,跑到了宅子外面。在镇上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会儿后,赵小彤说自己渴了,于是四人拐进了一家茶馆里。茶馆老板见他们面生,便主动上来搭了几句话。得知他们是被桂先生请到家里的客人后,茶馆老板面上划过了一丝艳羡。他站在边上,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真羡慕你们啊,当年谁不想亲耳听一次桂家兄妹的戏文呢。”方里心中一动:“桂家兄妹?”从昨晚到现在,他们还是头一回知道桂家有一对兄妹。佣人们张口闭口只提“先生”,从未有人提起过那位“小姐”。茶馆老板有些诧异:“你们不知道桂先生的妹妹?”方里被朱易乘撞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他们是以“沉迷桂先生多年,不可自拔”的戏迷身份出现在这里的,于是忙含糊着解释道:“我对桂先生的家庭了解不多,只是比较喜欢听他的戏文。”“哦——”茶馆老板像是找到了话头,寻了把椅子过来,在他们桌旁坐下。“这事儿啊,在当年可以说是闹得满城风雨。”当年,差不多就是十年前,桂先生那时候才二十二岁,却已经是这一带最红的角儿。桂先生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幼妹,名字叫做阿雯,比他小五岁。阿雯也是从小就学唱戏,要说登台唱戏这项本领,跟桂先生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只是戏子这一行天生低人一等,桂先生对幼妹十分爱护,渐渐地,便很少阿雯登台了。一次两人在台上表演,唱得正是牡丹亭中的幽媾一折,杜丽娘死而复生。台下人人都为这场戏拍掌叫好,唯独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人在偷偷抹泪。阿雯朝那人看去,直直地撞进那人的视线里。戏唱完了,观众也散了个干净,书生托小厮给阿雯递了封信,信上附有一段文字,字迹清隽。“等闲间把一个照人儿昏善,这般形现,那般软绵。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吊将来半天,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吊将来半天。敢是咱梦魂儿厮缠。”这是牡丹亭里《寻梦》的唱词,杜丽娘情窦初开,在牡丹亭与一书生相爱,醒来后却发现原来是一场梦。顺理成章的,阿雯和那书生走到了一起,并且私定了终生。然而桂先生并不看好这一对恋人,他阻挠过,阿雯为此和他大吵过一架,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度陷入冰封状态。和传统故事中棒打鸳鸯的剧情大致相同,桂先生和这个妹妹冷战,有一次在气愤之下将她锁在了家中的阁楼之上。书生托人送了信给阁楼上的阿雯,心中说他要去考取功名,等他回来就八抬大轿迎娶阿雯。于是阿雯等啊等,等啊等,可最终心上人没等来,只等来了书生尚书之女成亲的消息。阿雯在悲愤之下,换上了和书生初次相见时身上穿着的杜丽娘的戏服,盖着红盖头,用红绫在阁楼上吊自尽。茶馆老板说几句便捧起杯子喝一口茶水,故事讲完的时候杯子里的水也见了底。他起身算账去了,留下四人面面相觑。朱易乘问:“你们有什么想法?”赵小彤犹豫道:“这次副本的鬼怪……会不会就是那个上吊死的姑娘?”朱易乘点点头:“我觉得可能性还挺大的。”这附近的人他们都问过了,有好几个在上个月的时候都去听过桂先生唱戏。桂先生是鬼的可能性便小了下去。阿雯自杀前特地穿上了杜丽娘的戏服,想来心中对辜负了她的书生多有怨念,死后变成厉鬼也不奇怪。话虽如此,方里却总觉得不太对劲。真的有这么容易吗?副本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们猜到了谁是鬼怪?权衡之下,方里在朱易乘问他觉得怎么样的时候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去后院看看。”小厮说桂先生在后院静养,不喜欢被人打扰,让他们尽量不要去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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