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打了个照面。倪凯伦平日交际手腕一流高超,尤其见到赞助商和投资商时,热情分寸和客套都掌握得炉火纯青,可是那一刻,却立刻笑容僵掉,竖起了一身的刺,斗鸡一般地望着他。赵平津当然不会主动招呼,冷着一张脸,看着她们。跟在他身后的沈敏,也止住了脚步,望着她们的方向,眼中有浅浅的疑惑。对面那两位看起来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商场女宾客,一位穿着职业套裙的利落女士一身名牌,这样的女人在这样的商场里满目皆是,反倒是另外一位年轻些的,只穿了一件薄毛衣,有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精致脸孔,可美丽容颜分明有点儿淡淡的憔悴,细看‐‐分明也不是熟人,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站在他跟前的老板怎么却跟失了魂似的,怔怔地站了半天。专柜的经理立即趋身上前,恭恭敬敬地说话:&ldo;赵先生,有什么为您效劳?&rdo;赵平津照旧寒着脸不说话。沈敏只好出面解围,遣退了经理:&ldo;没事。&rdo;赵平津却在那一刻忽然回过神来,依旧不说话,浑身带着怒火,一个跨步转身,大步走开了。沈敏只好跟着走,转身的那一刹那,又回头望了一眼,那女孩子侧脸一瞬间低头的弧度,他一霎忽然灵光大亮,话语赶在理智之前冲了出来:&ldo;西棠?是你?!&rdo;西棠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地和他点了个头。倪凯伦立刻拽住她,仿佛躲避洪水猛兽:&ldo;走!&rdo;西棠被她拖着往里走,听到身后的下属低声招呼:&ldo;赵先生,请这边走‐‐&rdo;倪凯伦暗暗诅咒:&ldo;阴魂不散。&rdo;西棠知道她爱护她,可是也不希望倪凯伦得罪他,赵平津的背景到底有多深,恐怕连倪凯伦这样的老江湖也未必透彻,她当年也是到很后面,逼到他母亲不得不跟她摊牌了,才慢慢摸到那么一星半点儿,不提他爷爷及父亲大伯的背景,单是他母亲娘家周家,从解放前就是上海的实业大亨,周家在上海的根基有多深,不是那个阶层的人,根本窥不出一丝一毫,周家无嫡嗣,而赵平津,是周氏家族唯一的外孙。西棠坐在试衣间外的柔软沙发,紧紧地抱住倪凯伦的外套,只觉得胸口压着一块大石,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所幸销售小姐推着一排华服进来,倪凯伦欢喜一声,很快忘了这茬事。从商场出来,倪凯伦回公司,西棠休两天的假期,她说:&ldo;我自己走会儿。&rdo;西棠走出奢华商场的大门,身上的团团暖气消散,丝丝凉意袭来,抬头看一眼,天空是黯淡的蓝。她不太常回上海,公司总部在上海,每月开一次会,人人巴不得回来灯红酒绿好世界放松一番,只有她懒得挪窝,在横店制作中心若是开工,一般是派她留着盯拍戏进度。看了看时间还早,西棠决定先去喝杯咖啡。走到人行道旁的路口,路面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的身侧,又开了几步,将路口堵住。窗户落下来,赵平津坐在后座:&ldo;上来。&rdo;司机已经毕恭毕敬地打开了车门。西棠笑了笑:&ldo;不用了,谢谢。&rdo;她径自走开了。&ldo;黄西棠。&rdo;西棠回头,看到赵平津人都已经下车来,自己开了车门,不耐烦地说:&ldo;上车。&rdo;西棠站在原地,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后面开始堵着车,的士司机带着怒火按喇叭。西棠只好上了车。车门关上,车厢里有他的气息,西棠知道他不用香水,大概是惯用的须后水的味道,有点沉郁的香气萦绕,安静幽凉。&ldo;去哪?&rdo;赵平津翘着腿,一双长腿,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裤,露出熨得笔直的裤线。&ldo;附近地铁口。&rdo;西棠答。赵平津看了她一眼,天气转暖,她穿了一件粗布裤子,一件灰色毛衣,伶仃的手腕,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终于离得近了,细细看她的右手,手指微微蜷曲,无力下垂。赵平津重复一句:&ldo;去哪里,送你过去。&rdo;西棠轻声细语:&ldo;附近地铁口。&rdo;赵平津挑了挑眉,也没有生气,她还是这样倔强的脾气,跟他硬碰硬,只能头破血流。司机直接将他们载回了酒店。穿着雪白制服的门童一个箭步上来,替他拉开了门:&ldo;下午好,赵先生。&rdo;赵平津看也没看,只骄矜自持地点点头,昂首阔步地往里边走,西棠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她知道反抗没有用,他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她很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这样的人,没有不敢做的事情,也没有得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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