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就是云秀,看样子当时年纪也还小。她崇敬地望着那个有些傻的少年,梅七的眼神却几乎没有落在她身上,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乱转着不知在找什么,手上胡乱挽了几个剑花,却也潇洒轻盈,杀气凛然。
他随意地挥剑,云秀却学得认真。忽然,梅七看到了安平,眨眨眼睛,神色一凛,端端正正地站定,做了个起手式。云秀急忙退到一边,看梅七耍剑。
这也是安平第一次见梅七耍剑招。此前,梅七每次出手都杀气腾腾,以本能般的狂暴,精准地击杀对手。七杀剑没有招式,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杀人,有时大开大合狂放肆意,有时又专门钻空阴险下作。但这套剑招不同,它大气端庄,君威浩荡,带着丝丝道意,叫人在阵前就要生出臣服之意,一切小动作都像神光之下的妖魔一般无所遁形。
梅墨与安平两人都不认识平王,可此时却都认出这是平王的剑。
梅七认真的神色里有七分的欢乐,因此那份皇家的气派被削弱得七七八八,演道的意味却越来越强。不过可以看出,梅七此时虽然神志有损,但还没疯得那么厉害,他有意克制自己的本能,在一丝不苟地为云秀演示平王的剑招。
幼年云秀一边看,一边拍手称赞。这里的她与十三城那片遗迹的黑袍男人不同,没有被什么手段遮蔽。安平和梅墨认出她的口型:“你学得真快!王爷的剑术如此高深复杂,我……我父王都远远够不上呢。”
梅七收剑站定,神情颇有几分自得与轻慢,像一株瘦小的雪松般挺拔。但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只持续了一瞬,他便嘻嘻傻笑着朝场景外看了过来。
安平指指自己,梅七朝他招手,他快步走了过去。少年梅七比他矮很多,抬头眨着一双又圆又黑的大眼睛看他。
安平福至心灵,三步并两步过去,伸手摸了摸“梅七”的头顶。
梅墨甚至没来得及说话,毕竟这种遗迹……人为的陷阱不少的。平王的剑术传承的确是真的,却未必没有陷阱。你看这个梅七,叼回骨头的小狗似的巴巴地望着安平,实在太有针对性。
算了。要是真的,算是个安慰。要是假的,叫他吃个教训。
那边的“梅七”实在比他们的便宜爷爷乖巧多了,把剑丢在一边,抱住了安平,还主动在他手心里蹭起了脑袋。“云秀”提着裙角,躲进了凉亭后边的灌木丛里。
“梅七”在安平身上赖了一会儿,忽然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将它披在安平身上,认真地打了个结。
安平和梅墨此行虽算不上轻装上阵,却也没穿盔甲之类的法器,前者甚至穿了件短袖t恤,露着两条结实的胳膊就来了。“梅七”大约是觉得他会冷,给他披上斗篷后还拍了拍他的后背。
安平没来得及说什么,“梅七”抬起头,满足地朝他笑了笑,和四周的场景一道慢慢消散了。那时候,少年还很不好意思地悄悄去捉安平的手。安平不知道他的满足来源于给自己披上了斗篷,还是因为抓到了自己的手。
一切烟消云散,只有安平肩头披着一条满是血迹、破破烂烂的斗篷。那件斗篷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毛领也只剩下一条光秃秃的边,大约是心口的地方有一滩格外深的血迹。但梅七不会因为这个死,他那时候已经人剑合一,除非灰飞烟灭,他死不了,最多是多痛一会儿,很快就会习惯的。
安平木然解了半天,没把斗篷解下来。梅墨上前扯了扯,把带子扯断了。安平怔怔地看着手里抓着的斗篷,茫然道:“为什么?”
梅墨平静道:“你问我?”
安平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忽然手足无措起来。他抓着梅墨的胳膊,问:“接下来去哪儿?”
梅墨沉默了一会儿,摸着下巴道:“我练一会儿。之前是我说错了,平王的剑道造诣很高,对我自己的道很有参考价值。幸好我记性好,不然你这毛手毛脚的,直接就把重要的传承毁了……”
安平黑着脸:“我不学!你就不关心一下你曾爷爷吗?”
梅墨耸耸肩:“阿七现在状态还行,老娘才元婴,担心个屁。等我学成,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何况木已成舟,你一个金丹放狠话有什么用?”
安平哼哼了两声,道:“那你先练,我到附近看看。”
梅墨想了想:“要是又有传承,别急着——我知道阿七不容易,但让过去的他演道,总比打扰现在的他好得多。你跟阿七的时间比我久,按他的脾气,我们此行没有收获,他肯定要想办法给我们补课。这种事情他像现在这样忘记了是最好的,万一想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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