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大长公主注意到了顾瑟的视线,目光在那女子身上转了一圈,笑道:“娘娘只怕没有见过,这是秦王府新添的侧妃娘娘,听闻出身颍川顾氏,只怕百年前还同娘娘是一家。”百年前京城顾氏的老祖宗刚与颍川本家分宗,荥阳大长公主这样生来以《氏族志》启蒙的贵女,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一点。她这话听起来就十分的意味深长。顾瑟听她说话委实有些腻味,淡淡地道:“既如此有缘,”她转头看着玉暖,道:“赏顾侧妃一副碧玉头面,一副南珠头面,再把昨日尚食局进的枇杷分一篓。”那女子重新俯身行礼,绯色的轻纱垂在泥金的地砖上。顾瑟目光在她身上一掠,垂下了眼去,静静地道:“侧妃无须多礼。”荥阳大长公主高昂的声音已经再次响了起来:“顾氏,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太子妃娘娘的面前,也敢这样的不敬,还不摘了你的面纱,给太子妃娘娘看一看你的脸面……”※那女子伏在地上,声音低柔地道:“妾面上有伤,唯恐玷辱娘娘眼目,万分失礼之处,还请娘娘降罪。”荥阳大长公主冷笑道:“若是脸上有伤,更不宜侍奉在王爷左右,本宫府上倒有体贴又懂事的婢子,正可服侍秦王侄……”夙延庚去年在宫中出了事,就再也没有被放回封地,虽然在外头只说是生了病静养,实际上便是被悄悄地圈禁在了京城的王府中,到今年万寿后才渐渐重新出来走动一二。顾瑟唇角挂着不轻不重的笑意,看着荥阳大长公主,道:“姑祖母果然是皇室的大长辈,连皇子王爷的内院之事都这样牵挂操劳。”荥阳大长公主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颍川顾氏与京城顾氏不睦,在世宦贵胄圈子里向来不是秘密,她顺着出身京城顾的太子妃说话,顺势踩一脚颍川来的王妾,荥阳大长公主本以为顾瑟至少会乐见其成,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先向自己发难。顾瑟淡淡地垂下眼,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吹了吹,意有所指地道:“听说如今有些世家公子闲暇时喜欢到酒楼听曲,姑祖母不如且调教几个贴心的给景弟。”荥阳大长公主面色铁青,悻悻地转过了头,不再说话了。京城贵妇人都知道这位太子妃做女孩儿时就宠眷优渥,但却也没有想到她才刚刚进门,就直接对上宗室有圣眷的大长公主,还能这样的硬气又骄矜,一时都重新揣摩起她的底气和地位来。东宫太监大总管杨直低眉顺眼地从侧门走了进来。正在同顾瑟说话的女眷声音都低了下去,满座纷纷地竖起了耳朵。杨直在顾瑟座前磕了个头,才道:“娘娘,殿下使奴婢来问,娘娘今日可要赐宴?殿下要出一趟门,一、两个时辰就回,若是娘娘没有旁的事,就等殿下回来一同用膳。”便是世俗男子,出门办事都鲜有同妻子报备行程的,更不要说还特地来相约共膳。众人都不由得沉默。太子在外向来杀伐果决、恣睢无羁,少有人能够想象他娶亲之后,会有这样的绕指柔情。顾瑟却习以为常地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出门在外,还请殿下多带些护卫。”杨直又叩首应是,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再次凑到顾瑟面前说话的夫人面色都比之前更红润了些,流珠似的奉承话不要钱地倒了满地。到散场的时候,连顾瑟都有些疲于招架这些贵夫人的热情。她伏在榻上,玉暖不轻不重地为她揉着颈子和后脑,一面笑盈盈地道:“不过都是看着殿下这样地看重您,想在您这满地金的锦缎上再添一朵花罢了,您也不必为这些人费心,您只要好好的,她们自然一直这样地捧着您。”谁说不是这样的道理。顾瑟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心里想的却不是今日那些热情的宗室女眷们。她喃喃地道:“我只是想不通……”她把脸埋在了手臂和衣袖之间,声音一时有些含含混混的,没有再说下去。耳畔却忽然响起男人含着笑意的低哑声音:“瑟瑟想不通什么?”在她肩颈上揉按的柔软双手离开了,重新压上来的手指微微粗砺,指腹上不软不硬的茧擦过细腻的肌肤,引起一片无声的战栗。顾瑟忍不住这微妙的痒意,握住了那双手转过身来。夙延川被她握住了手,在榻边俯着身,一双眼含着笑意看着她。女孩儿鬓发被她蹭得微微散乱,一支贝钗稍稍倾了下来,夙延川抬起手来,替她拢了拢发丝,却把那一小簇头发理得更乱了些。顾瑟在他眼中看到自己倒影的模样,忍不住咬着唇笑着向后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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