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沈默使出自身各种手段,都无法挣脱水牢束缚。而且他能清楚得感知到,自身法力和体力在一起缓慢流失。
其他诸多妖怪也是如此。
地上死去的牛妖和熊妖被吸得成了白骨,连一滴血液都没剩下。
透过水牢看去,练功室中间突然升起一座水晶。
水晶有半米多高,内部没有一丝杂质,清澈透亮。
一道紫气从地下涌入水晶中,形成一只水蓝色小乌龟,只有巴掌大,看着却异常苍老。
随着小乌龟睁眼,庞大气息直冲霄汉,空气和时间仿佛停止流动。
水妖中的妖怪们纷纷战栗跪拜,即便是有着金丹肉体的石妖玄星也站立不住。
如泰山压顶的气势,压得沈默喘不过气来。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三四岁时,面对那条强大的、难以战胜的野狼,寒毛耸立。他不敢哭,不敢闹,也不敢动弹,也不敢呼吸。
“我沈默,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你区区飞升失败的小乌龟,凭什么让我跪。”他在心中呐喊着,拼命运转法力、神识,以铮铮明德剑意苦苦支撑双腿。
然而,这些只是延缓了他的动作。
即便全身已经青筋暴去,牙齿几乎咬碎,可仍挡不住双腿开始打弯的趋势。
压迫感如惊天巨浪一阵阵袭来,仿佛不压倒他,就永远不会停歇。
喀嚓,脆裂声响起,体内运转的法力被停滞,比之吞天魔鲸咀嚼时更大的痛苦袭来,沈默的肉体已经出现变形。就在他快再次被碾碎时,体内仙气荡漾,所有的压迫感烟消云散,身体立刻恢复如初。
就在此时,小乌龟彻底睁开了眼睛,与沈默对视。
“仙气!难怪汝炼气修士,竟有超越筑基修士的实力。”
远古时代的话语进入沈默脑海中,如击打钟磬,八音齐鸣,庄严肃穆。
“吾霸下之后,寒甲神龟玄渡也,今欲与汝合二为一,与汝共谋大道,白日飞升,汝可愿否?”
“我是人,你是妖,合在一起是人妖,是怪物。我不愿意。”
沈默在心中拒绝。
虽然不清楚此时玄渡修为,也不知道它是为何没有突破神识防御,直接用神识和自己对话。但没了压迫感,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曾经大乘期的玄渡。
眼珠转动,瞥见妖怪们平躺着,毫无反应,显然是不能听到他和玄渡对话。
“吾于汝人族有恩,汝当报答于吾。”
声音再次响起,沈默冷哼一声,讥讽道:“于人族有恩,你就叫人族一起报恩,逮住我一个薅算什么本事。你靠着功德得了3000年寿命,仙人还对你手下留情,你还不知足?再说,你确定你做的事,帮到过我的祖先?你怎么确定,不是因为你瞎搞——乱搬山,害得我的先祖流离失所。”
神识那头陷入了沉默。
可能是在推算,也可能是在单纯找不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默动手,还没摸到储物玉佩,就听神识中声音响起。
“勿动,吾杀汝,与捏死蚂蚁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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