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在世界上是一个奇特的点。地方不大,尤其港府的土地政策使香港以拥挤不堪的市容市貌示人。
其实熟悉香港或者最早移民香港的人们,都知道东方之珠有百分之八十的地域留给了树木和山水。如果你乘上那种隆隆作响的游船,去到那些有野牛出没的离岛,你会改变传媒丢给你的偏见,了解到:香港并不总是拥挤,它有很多可以徒步、露营的地方。
小芹在导师的建议之下,想从拍摄短片起步,她看了导师推荐给她的许多选题下的短片,对那些泰语片发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些劝人向善的主题,那些镜头中简单而又感人的情节,尤其那些澄澈的目光,让她记忆深刻。没有语言,只有音乐的设计令她耳目一新。
台湾去不了,她把目光锁定在香港、澳门。正赶上香港九七回归这样的历史时刻,她怎肯错过。她做了香港空心化历史拷问的选题,顺利地拿到了与香港无线卫视合作的入场券,打算在这边打造一部系列短片,反映回归前后的港府政策变化,民情、民生现状。
香港“婴儿潮”一代,是在解放后出生的一代人。他们对贫穷有着深刻的记忆,因此懂得节俭。九十年代,赚钱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这一代人中的大多数来自广东和上海。他们背井离乡,来到香港,希望能够在这里创造更美好的生活。他们勤劳努力,不畏艰辛,通过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地。
小芹在一个片场接触过这样的一位香港前辈,小芹的设计师要做一个布景台子,请这个道具师帮忙。小芹每天到片场都会催问,这位号称来自宁波的香港移民却总是不紧不慢地。
”不要紧,到时一定会做好的。“
道具师总是这么一句话。
等到开拍时,台子终于被搬进来了,表面上看蛮不错的。但仔细一看,台子的后面没刷油漆。道具师的理由是:背面拍不到的。但是台子只能放着,不能碰,一碰就塌。
小芹和她的设计师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说了那么久,要到最后才交货,并且有前面没有后面。
香港道具师回答得完美:”你要我们做个道具,不是按时交货了吗?而且几秒钟的镜头一晃就过去了,为什么要做得那么全?
小芹看看镜头效果还好,只能收货,因为已经没有修改的时间了。她在心里问自己,这就是自称被上苍厚爱的“婴儿潮”年代出生的港人,一个香港道具师的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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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干)精神吗?小芹有些不屑。
距离过去的八十年代,那个里根----撒切尔年代,经济模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正值里根撒切尔时代,香港也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随着内地的改革开放,香港的工业纷纷搬到了珠三角地区。那些陈旧的设备和廉价的劳动力,成为了香港繁荣的基石。
在珠三角的工厂里,机器轰鸣,工人们忙碌地操作着设备。国际上把广东的深圳、东莞都戏称为“世界工厂”,香港的企业家们利用地缘优势,将生产成本降低,产品质量提高。他们的商品远销世界各地,为香港带来了巨额的财富。但事实上香港从一九八三年就自动放弃了制造业。
小芹在导师的提示下思考香港的产业结构变化带来的内在矛盾,以发现就业市场、住房以及食品安全等方面的社会问题。
与此同时,香港的金融、贸易、航运等服务业蓬勃发展,香港成为了亚洲的金融中心,吸引了众多国际企业和金融资本的入驻。贸易的繁荣让香港成为了东西方经济交流的重要枢纽。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香港也面临着新的挑战。内地经济的崛起,没有自主制造业的香港逐渐显露出诸多弊端。香港开始寻求转型,将发展重心转向高科技、创新产业和服务业。
九十年代,美国踏上了信息高速公路,围绕互联网创业的讨论与实践备受关注。尤其美国的科技研发多站在世界前沿,就拿电影拍摄来说,当你还在费尽心思搭影棚,造假景的时候,好莱坞早就用上了电脑动画。小芹对香港电影的认识也停留在武打片、枪战片,而且她看见过香港片场真是毁掉许多小轿车,就只为了一个追捕逃犯的镜头。
她想着自己一定要拍出一两个有影响力的短片来。令她兴奋的是,香港国际电影节,每年举办,来参加的欧美大国、亚洲国家的影视制作人很多,她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香港在小芹眼中是一个充满活力和魅力的城市,她喜欢出入这里的酒吧,让她觉得很好玩儿的是:她常在酒吧里、聚会上听到黑社会老大在谈市盈率、ipo。仿佛上天赐给香港人方便法门,他们生在这里就是天选的投资家。
八十年代香港政府放弃港币自由浮动,跟美元挂钩,这一点小芹深有体会。九七回归前,美国恰恰因为墨西哥金融危机在减息,现在减的非常低,香港也只能跟着把利息降得非常低。但现在香港的房地产热得烫手,回归中很多内地企业在香港开“窗口公司”,她的很多美国同学都向她打问香港的房价。经济的扭曲不能不带来民生的难堪。
小芹知道有一半的香港居民是住在公屋里的,而且有那些早期移民过来的耄耋老人是住在“笼屋”里的,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敏感点,不顾时差地把自己的想法第一时间用邮件发给了导师。第二天,她就扛上机器带队出发,去寻找、拍摄香港的“笼屋”,探访住在那里的“笼民”。
小芹带着手下一帮小青年来到香港深水埗,与跑马地、湾仔不同,这里拥挤不堪,房屋破旧,人们脸上没写字,但他们的倦怠、疲惫告诉你,这里住的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小芹他们跟在一位“笼民”身后,小心翼翼地来到一座大厦的顶层。这位带领他们的“笼民”叫阿汪,是一位五十岁的男人,在香港做装修工已经很多年了。人看上去精瘦,动作敏捷,讲话速度很快,给人精力旺盛的感觉。
他眼睛发着光,对身后的小芹说道:“你以为这里的租金低吗?每个月两千块啊!是全香港最高的了。”
世界就是这样的,贫穷的人们,往往要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付出更高的生活成本。这里每平方英尺的租金是香港十八个区里最高的。据阿汪说,这间房子有七十平方,竟然住了二百人。
小芹伸头进去看见一摞摞的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面放着一块床板,这就是“阿汪”们每日辛苦劳作回来的栖身之所了。小芹提心吊胆的走在这些铁笼之间的过道上,因为本来仅够一人通行的走道,住客们还在铁笼上挂着衣服,一不小心就会碰掉。
三个摞在一起,小孩子们体重轻,爬到上面的笼中。可孩子天性好动,总会打闹,大人在不断地提醒他们安静。小芹仰头看见两个小姐妹正坐在上面笼中,腿上放一块硬纸板,她们趴在上面做作业,姐妹俩看见小芹竟腼腆地笑了。在这个霓虹照射不到的角落,童真真的宝贵,小芹感叹她们没有因为身处贫困而自卑,也向她们微笑。
再往前走,小芹看见一位老伯躺在床上,手里举着一本书。他双腿蜷缩着,凑到一盏小电灯前,仔细地读着书,似乎听不到有人进来。
小芹把镜头对准他,想采访他,他才礼貌地说:”聊两句吧,就不要拍了。我这么老了,没人喜欢看的。“老人边说边苦笑着。
老人对小芹说:”政府从五十年代就开始盖公屋,可是我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住多久。看看书,能让我暂时逃离这里,靠想象远离这里的拥挤、嘈杂,还有令人窒息的气味。“
老人说,这里是顶层,夏天的闷热最难熬。
”姑娘,你现在还能到这里来,不简单。“老人的笑容很慈祥。
小芹的心也像天气一样煎熬,不是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而是她想一探究竟。她和一群人继续往楼顶走,楼梯的转角竟然也有一个铺位,占用了楼梯的大半,他们不得不侧身而上。阿汪说,睡在这里的人,白天只能把床折起来靠在边上,只有晚上才可以放下来。他们走到天台,才长出一口气,可映入眼帘的是乱麻一样纠缠着的电线,刚才那两个姐妹正坐在角落里,微笑地看着伙伴们踢毽子。这应该是孩子们唯一的娱乐场地了。
”天天到上面来玩儿吗?“小芹微笑着问那一对姐妹。
姐妹俩摇摇头,姐姐微笑着回答:”下雨就不能来这里玩儿了。不过下雨的时候会凉快些。“
从深水埗回来,小芹的拍摄计划很快就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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