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里,有两人在交谈着,渐渐的,引来了不少闲人,大家开始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平王招这么多厨子的缘由。而此时此刻,在时不时有黑烟冒出的平王府正乱成了一片。平日里,素来喜净的南宫白竟一身脏兮兮的,一张白皙的俊脸也有几道黑痕。他负手立在膳堂之外,脸色阴沉,仔细一瞧,眼里似乎有一抹狼狈之色。膳堂里,急急地跑出了一批人,又匆匆地进了另外一批人,要说有什么相同的地方,那就唯有他们手里所捧的圆盆,而圆盆里装着的都是水。“王爷,待会还要继续吗?”南宫白冷声道:“要。本王就不信做不好。”恰好此时,一个穿着杏红色衣裳的婢女急急走来,先向南宫白行礼后,再是启唇轻道:“王爷,小姐找您。”南宫白一听,脸色顿缓,眼里似有几分喜色。他吩咐道:“本王等会就过去。你先去膳堂里拿些糕点给小姐,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饿了。”婢女连忙应“是”,随即便又匆匆去了。一边的小厮问道:“王爷,那待会还要继续吗?”“不了。明日继续。”说罢,南宫白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裳,“你去拿套干净的衣裳来。”洁净素雅的厢房里,萧宁正手握琴谱,目光专注,另一只手按在琴弦上。她时而轻拨琴弦,时而轻蹙黛眉,红唇抿得紧紧的。她会弹古琴,只是却不精通,一般的琴谱难不倒她,只是如今手里的这本琴谱,却是让她十分费神,无论如何也找不着感觉。那一日,在山里遇到两个的世外高人说:“琴能养身,音可为剑。”只是数日已过,她几乎每日都在孜孜不倦地练琴,可惜却依旧没有弹出高人所送的那本琴谱里的曲子,也不见身子有什么变化的地方,依旧惧寒。萧宁正想得出神,一个婢女悄然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盘子,盘子上是各色各样的北国糕点。只听那婢女笑着说道:“小姐,王爷怕你饿着了。特让奴婢端来糕点。”萧宁淡道:“你把糕点放在桌上吧,我不饿。”婢女放下后,悄悄地瞥了萧宁一眼,见她确实不像有食欲的样子后,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萧宁依旧在研究琴谱。时间一长,心中难免起了几分厌倦,遂将琴谱置于一旁,萧宁信手一拂,铮铮琴音便从五指下悠悠泻出。良久,她才停了下来。刚抬头,萧宁就看见了南宫白立于门边,正笑意吟吟地瞧着她,眼里是一潭柔水。“这是什么曲子?潇洒肆意,听者宛如立于山林间,可见淙淙流水,可闻林中竹香。”萧宁垂眸淡道:“只是随性而弹。”南宫白笑意更甚,他抬步走了进来。“原是随性而弹。”他拉起萧宁,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忽然,他皱了皱眉,“怎么轻了这么多?”萧宁有些别扭地动了动,想要站起来。只是南宫白哪肯让怀里的温香软玉溜走,当下便伸手搂住了佳人的纤腰,牢牢地定在自己的怀中。萧宁见状,也不挣扎了,安安静静地靠在南宫白的身上。“不知道。”许久,萧宁才开口说话。南宫白一愣,有些心疼地搂紧了她,“笑笑,再这么轻下去,我怕你会飞走。”“我答应过你不会走,就自然不走。”那一日回来后,萧宁再也没有见过秦伯。她自是知道南宫白做了手脚,只是她却不想过问。那时草原上的人,如今就剩下她和南宫白了。“笑笑,最近江南富商送了我一样新奇的玩意,你定会喜欢。”“哦?什么玩意?”“自己会动的木头人。”萧宁淡淡地“哦”了声,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南宫白也不在意,他继续道:“最近重州来了些西域人,他们有一种很奇妙的香料,味道很不错。待会我让人换掉这房里的熏香。”萧宁微微蹙眉,她道:“我喜欢现在房里的熏香。”南宫白摸了摸她的头,道:“偶尔换一换,也不错。”言讫,他低头蹭了蹭萧宁的香肩,懒懒地道:“笑笑,找我作甚?”“你最近在做什么?”一抹笑意抚上南宫白眼底,他轻声道:“你关心我?”萧宁扭头瞧了他一眼,神色古怪,“我为什么不关心你。”南宫白轻啄着她的红唇,略微有些埋怨,“这阵子对我如此冷淡,连笑容也不愿给我一个。”此时南宫白的神情像足了一个怨夫。萧宁自知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唯好道:“你最近在做什么?”南宫白眼里笑意渐生,“你猜?”萧宁沉思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道:“你在学做月白酥?”南宫白微微吃惊。萧宁继续道:“我一直都记着的。那时你说过要给我做月白酥,要给我看飞凤紫鸾裳的。”话语平淡,仔细一听,却能察觉出几分淡淡的哀怨。未等南宫白说些什么,萧宁却猛然一愣。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什么时候她竟像那些闺中女子一样,为了几句无心的话,却紧记在心里,进而有了无数期盼。若是哪一日,南宫白不再喜欢她了,那她会是怎样的惨景?如此一想,萧宁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幽幽望去,南宫白的满怀柔情却让她身心一暖。她垂下眼眸,心中只道:不要乱想。这副模样落在了南宫白眼里,却是一派落寞无助,惹得他心疼不已。当下,便搂她入怀,柔声道:“是我不好。自从来了重州,就整日忙于公事,忘了答应你的事情。明日,我便能做出月白酥。至于那件飞凤紫鸾裳,我定会想尽办法为你弄来。”实则,南宫白并不是没有派人去过北国,只是他所派的人翻遍了萧宁的寝宫,依旧找不到那件价值连城,惊艳了所有北国女子的飞凤紫鸾裳。只是南宫白怎么会想到,早在萧宁离开北国皇宫那一天,云子衿早已让人将飞凤紫鸾裳悄悄拿走了。如此一来,就算南宫白的人搜遍整个皇宫,也不见得能找出些什么来。萧宁闻言,点头轻道:“好。”翌日夜晚时分,南宫白果真端来了一盘月白酥。萧宁坐在食案前,凝眸细瞧,端详了甚久,依旧迟迟不动口。南宫白单手撑着下颚,斜眼睨着萧宁。紫檀木食案上摆放着一个银盘,银盘上是几块……有形状色泽微暗的月白酥。良久,萧宁才迟疑着开口说道:“这……当真是月白酥?”南宫白脸色微沉,声音也是沉沉的,只见他咬牙切齿地迸出了个“是”字后,一把夺过装着月白酥的银盘,颇有赌气意味地说道:“来人,将这盘鬼东西拿出喂狗!”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原是萧宁咯咯地笑了起来。“白,你一直将我当做狗?”南宫白先是一愣,随后眼里漫上了惊喜之色,他道:“你……唤我什么?”萧宁眨眨眼,“你把月白酥给我,我就告诉你。”南宫白摆摆手,把刚想上前端走盘子的婢女屏退后,再将盆子移到了萧宁面前,“你刚刚唤我什么?”萧宁佯作不知,轻笑道:“南宫白呀,我一直都是这样唤你的。”南宫白皱眉,一把扣住她的手,“快说。”萧宁瞪他,“不准对我凶,不然我就不告诉你。”南宫白这才放轻了力道,但依旧固执地追问。她从未如此这样唤过他,这样唤过他的人除了母妃之外,再也别无他人。如今一听,心头竟像灌进了蜜糖一般,甜得他宛若置于仙境。萧宁盈盈一笑,两指粘来银盘上的一个月白酥,轻咬了一口,淡香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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