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盛言楚整了整被几人弄乱的衣裳,轻笑道,“既听不懂,那我就跟你们好好说一说。”
此时铺子前聚了一堆看热闹的老百姓,盛言楚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道:“诸位有所不知,小子前些日子去夏家做客……什么?你问我哪个夏家?”
盛言楚装的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样,自问自答道:“静绥能有几个夏家,自然是要跟卢李氏结亲的夏家。”
一见盛言楚说的头头是道,男人急了,使眼色让手下去堵盛言楚的嘴。
盛言楚哪能让他们得手,低头往老百姓堆里一钻,边跑边学着小孩子一般嚷嚷:“卢李氏不知羞,在李家装主家无缘无故赶我这个客人就算了,竟还不罢休,怀恨在心所以派人来找我家铺子的茬——”
他还没到少年换声的时候,此时的嗓音尖而清脆,扯开嗓子叫唤后,几乎半条街都听到了。
“小兔崽子你瞎咧咧什么!”男人气得冲进来要打盛言楚,“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程春娘一听男人要杀他儿子,当即难过的抽泣,抱住男人的腿就哀嚎:“你要杀我儿就先杀了我,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附近的老百姓这些天都吃过春娘锅子,谁都不想这么好吃的锅子铺被砸了,纷纷学着程春娘的样子围住男人,这时店里的食客也加入了进来,一时间男人成为了众人唾骂的走狗。
男人和其手下很快就夹着狐狸尾巴灰溜溜的走了,盛言楚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汗水,将委顿在地的程春娘和程菊拉起来。
程春娘刚捶了男人好几下,累的手疼。
“楚儿,那卢李氏是——”
盛言楚大大感激了一番铺子里吃饭的客人们,又给每人送了一小串荔枝,等人都走光了,他疲惫的走到门前挂上打烊的牌子。
“晚上不做生意了吗?”程菊扶着程春娘问。
“今晚咱们就好好的歇一歇吧。”盛言楚上前查探了一下程春娘的手,只见他娘上回在官道客栈划破的伤口又崩出了裂痕。
“娘,忍着点疼。”说着他拿出从前跟丁大夫学习而配的伤药撒在伤口上。
程春娘痛得咬紧唇,好半晌才缓过劲。
三人回到小院后,盛言楚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楚儿,你是说接下来半个月都不开张了?”程春娘和程菊面面相觑,两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楚哥儿,你可是怕了那卢李氏?”程菊忍不住道,“咱们既然能打退他们一次,自然能打两次……”
盛言楚坐在桌前做账,淡淡道:“斩草要除根。卢李氏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这回不过是在夏家落了她的脸罢了,她如果不在我身上找点乐趣回去是断然不会收手的。”
“那咱们该怎么办?”程春娘心头惴惴,“要不我明日去衙门找黄官爷?”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盛言楚抬起头,叹了口气道,“这遭事是儿子我惹来的祸,娘,您还是别管了,交由我来办就是了。”
程春娘还想说,见盛言楚小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划出了好几道抓痕,心里愈加难受起来。
算了算了,她还是不给儿子添乱了。
入了夜,盛言楚将最近铺子挣的银子悉数做了统计,每过三天铺子就会迎来一次大高峰,那几天铺子的进账一天高达五两之余,其余的时候一天维持在一两左右,有时候多一些,能有一两八钱。
他将这些银子分成五股,舅舅家拿两份,他拿三份。
将银子收好后,他溜进小公寓开起空调,十八度的空调吹的他心拔凉拔凉的,望着镜子里脸上伤痕累累的自己,他奋力的抬手捶向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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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李氏找外边的地痞去春娘锅子铺闹脾气的事很快就在城中传开,众人都在指责卢李氏仗势欺人,本以为春娘锅子铺相安无事了,谁知春娘锅子铺一连好几天都没开门。
就在众人猜测春娘锅子铺是被卢家胁迫而关门时,卢家却出事了。
原来静绥书院在大观楼论礼的时候,盛言楚站出来以卢李氏为例,就妇德礼仪一问高声责问在场的人,包括首座上的张大人,试问卢李氏鸠占鹊巢以卢家妇的身份在夏家盛气凌人的指手画脚干涉夏家事是否合乎本朝女子礼仪?
一群读书人听完卢李氏在夏家的荒唐作为后,皆羞红了脸,痛斥李家养了一个好女儿,简直败坏光了他们静绥县姑娘们的脸。
也有人觉得盛言楚此举太过逾越。
“盛秀才,人生而有欲,你年纪还是太小了,未免较真了些。”
又有人道:“盛小秀才,你眼界太窄,今日咱们论礼论的朝中之礼,如何安.邦,如何治国,而不是拘泥在女子的后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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