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身影高挑,倚靠在墙边,领口处的衬衫扣子松开,露出冷白的脖颈与喉结,袖子被挽至肘间,青色的血管在灯光映照下隐约可见。他现在的模样,比平时多了些闲适懒散。
姜乐望过去时,周泽指节处正夹着一根烟,点点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
他看了过来,对上她的目光,眼睛里淡得找不见什么情绪。
姜乐却莫名想起大学时那一天,两人分手,他从国外飞回来,等在她的宿舍楼下。那时候,他好像也是这样面无表情。
她微微愣神,脚步向前挪动,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此时,身后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疑问。
“陈小姐?这么巧,竟然在这里见到你。”
一句话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由眼神相交构成的私密场域。
姜乐看到周泽收回目光,转而向她身后看去,她才后知后觉地扭头去看身后的情景。
刚才还追在她身后的矮胖男人,此时正贴在一个女人身边,殷勤地寒暄着什么。
那人的一头长发打理得柔滑光亮,丝绸一般散在肩背上。秀气的鹅蛋脸上,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人时温柔含情。即便面对男人油滑的骚扰,她也端正着身姿,嘴角含笑地垂眸应答。
姜乐的目光望向她脖颈上那串珍珠项链,认出这便是那日和周泽同车而坐的人。
她正有些愣神,鼻尖忽然闻到一股冷冽的木香。姜乐转过头,恰好看到周泽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一步步走到那女人面前,声音轻柔地开口唤她。
“如月,别让长辈们久等了。”
被唤作陈如月的女人闻声扭过头,眼睛在看到周泽时亮了一瞬,似是暗暗地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更真切。
周泽的话听着像提醒与教导,实则是在替她解围,终止男人不知礼节的骚扰。
果不其然,男人在看到周泽时,连忙后退了半步,讪笑着打招呼。
“周...周总。”
姜乐看着周泽对男人颔首,接着将自己的胳膊微微曲起,朝向女人的方向。
陈如月朝他含羞地抿嘴一笑,走上前去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致歉道:
“怪我,笨手笨脚的,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不说,还得麻烦你在这等我......”
周泽轻笑着说:“无妨,正好出来透透气。”
两人路过姜乐时,陈如月偏头看向她,很明显不认识她是谁,却仍出于礼节笑着冲她点头致意。
礼貌周到得无可挑剔。
直到两人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姜乐才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姜乐!”
远远地有人喊了她一声,声音清亮干脆,带着一丝少年气。
姜乐不用看便知道是谁,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那人,转身就走。
白炎气喘吁吁地跑至她跟前,长腿挡住了一半的路。他两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抬头去看姜乐的脸。
“怎么说走就走呀?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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