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并没被逗乐,护士倒&ldo;扑哧&rdo;一声笑了,fèng针的大夫摇头撇嘴说:&ldo;又在编医生的段子寻开心。&rdo;祁家骢笑道:&ldo;好吧,这笑话不好笑,不过你放松点儿,至少你不用怕医生给你弄个单边双眼皮出来。&rdo;任苒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放松,再怎么心乱如麻,也不得不领情,勉强拉一下嘴角:&ldo;谢谢你。&rdo;医生给任苒fèng完针后,包扎好她的手臂,再用弹性绷带固定她的右足踝,开药,交代注意事项,她心不在焉,祁家骢只好代她一一答应下来,扶起她走出急诊室,季方平已经走了,任世晏迎上来:&ldo;小苒,我们回家吧。&rdo;&ldo;我要回宿舍。&rdo;任苒哑着嗓子说,并不看父亲。&ldo;任小姐,医生刚说了,你的脚踝要冰敷,回家应该方便一点。&rdo;祁家骢温和地说。任苒不理会他们,一瘸一拐就要往外走。任世晏一把拉住她:&ldo;小苒,不要任性,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rdo;&ldo;你要跟我说什么?&rdo;任世晏有些急躁了,然而不等他说话,任苒轻蔑地笑,&ldo;是不是想跟我说,你背着我妈妈跟那个女人来往了多久,感情有多深吗?不用了,我现在就给你们让路,你们用不着玩地下情,熬到毕业送我出国再在一起。&rdo;&ldo;小苒‐‐&rdo;&ldo;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了,放开我。&rdo;&ldo;我已经给家骏打了电话,他说他马上赶过来,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他。&rdo;任苒却直直地看着他:&ldo;阿骏也早知道你和这女人的关系对不对?&rdo;任世晏默然不语,任苒仰头大笑起来:&ldo;很好,很好,大家都知道,连我可怜的妈妈也知道,她不忍心告诉我,一个人背着这个羞ru去世了……&rdo;她一下哽住,大滴大滴的眼泪再度夺眶而出,甩脱他的手,独自向外走去。站在一边的祁家骢轻声说,&ldo;我去送一下她,任教授。&rdo;任世晏无计可施,只得点头:&ldo;家骢,谢谢你,我跟你保持联络,请尽量劝她回家。&rdo;祁家骢赶上任苒,伸一只手拍拍她,她触电般想甩脱,身体一下失去平衡,幸好他扶住了她:&ldo;如果你不想以后都瘸着走路,最好不要逞强。&rdo;任苒忍不住再一次号啕大哭起来,祁家骢并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打横抱起她,一直走到停车场才放下她,拿车钥匙开门,仍然放她坐到后座上,将一盒纸巾放到她手边:&ldo;躺下吧,我尽量开慢点,等你哭够了再送你回去。&rdo;不知哭了多久,任苒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无声的饮泣。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着,任苒呆呆躺在后座上,她已经精疲力竭,没力气再哭了,泪水干涸在脸上,弄得脸紧绷绷的。她头一次从这个角度看着车窗外,一辆辆高高低低的车从她眼前掠过,从车的间隙可以看到道旁的大树向后掠去。她已经搬来这里两年,这个城市对她来讲依然陌生,她对车子行驶在哪条路上一点概念也没有,可是她的心空空荡荡,躺在才认识的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子内,竟然没有任何恐慌感祁家骢的手机时不时响起,多半都是工作电话,他一边开车,一边接听,讲话十分简捷。他在接了一个电话,讲了两句后,突然将手机从中间递过来:&ldo;祁家骏打来的,你接听吧。&rdo;任苒没有接,拿左手遮着眼睛:&ldo;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讲话。&rdo;祁家骢收回手,对着话筒说:&ldo;你都听到了。&rdo;停了一会儿,他带着点儿嘲弄地说:&ldo;注意你的礼貌,祁家骏先生。对我来讲,她是任教授的女儿,我现在送她,是回报任教授对我提出的法律上的建议。而你对我来说只是路人,没有任何意义。&rdo;他将手机丢到仪表盘上,继续开车。任苒完全不关心他们在电话里到底讲了什么,她只一动不动躺着,尽管充满愤怒、伤心、自怜、疼痛,可不知道是体力已经被这一场发作消耗殆尽,太过疲惫,还是那点麻药犹有余威,她竟然还是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任苒再睁开眼睛时,四周一片黑暗,她大吃一惊,摸索着身下的皮质椅套,茫然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待在哪里。祁家骢并不在车上,她坐起身,从降下的玻璃窗看出去,发现车子停在本市著名的一个天然湖泊边,湖岸边垂柳依依随风拂动,祁家骢正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抽着烟,昏暗的路灯照在他身上,他依然姿态放松,似乎完全不介意需要在这里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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