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蔷翻了翻白眼,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沙发那头又传来黄立的声音:“顾蔷姐,我们屋厕所有颗脑袋从马桶眼冒出来,你怎么还能睡得着?顾蔷姐,你不觉得膈应吗?”顾蔷翻了身,背对黄立。黄立又继续说:“顾蔷姐,你上次用的公鸡血还有吗?能不能分我一点?”“顾蔷姐,要不咱们还是换个房间吧……”“顾蔷姐……”“你到底睡不睡?!”顾蔷愤怒了,“再不睡我把你丢进卫生间里跟那颗脑袋一起睡!”“可……可是……”声音细如蚊虫。顾蔷气急,随手抓起一个枕头往沙发方向砸。沙发那头传来一声闷响。终于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你往人家脸上撒了泡童子尿,人家要记恨也是记恨你!”顾蔷咬牙切齿地说,“再敢发出半点声音,它不找你麻烦我先找了!”顾蔷说完,扑回床上睡觉了。一时间屋子里变得非常安静,静的仿佛可以听到卫生间里水滴砸在水坑里的声音。黄立没办法,只能心里不停地默念“阿弥陀佛”。他一直都没办法入眠,后半夜,外边的大雨停了,露出皎洁的月亮。凌晨的时候,黄立突然听到门外走廊传来拖动重物的声音。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哭泣和尖叫声。随着脚步声停在门口,那些哭声和尖叫声大得几乎刺破人的耳膜。黄立被吓得浑身发抖,只能抱着枕头拼命往沙发深处躲。但他想到躲起来没用,便暗搓搓把手放在裤袋里,紧紧地握住匕首。黄立在思考要不要撒一泡童子尿备用保命,但又觉得他这么做铁定被顾蔷嫌弃地丢出门外。他觉得此刻心跳快得要跳出嗓门眼了,心脏跳动的幅度和频率都超过他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他的胸口突突生疼。这时候,门外的脚步声却重新响起来。那东西拖着重物越走越远。门外的哭声和尖叫声也渐渐消停。黄立浑身冒冷汗,此刻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虚脱地瘫倒在沙发上。也许是因为刚才过度紧张用脑过度,黄立突然觉得周身疲惫。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克制不住睡着了过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门外响起声音的时候,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双眼,她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裤袋里,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如果黄立可以看到,他会发现顾蔷并不是随意躺着。她全身肌肉紧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清晨的荒山鬼屋(5)(捉虫黄立把东西都收拾好,于是打开房门。他刚出来,便看到周友和陈实俩人并肩站在一副画前,仰头仔细观察。黄立走过去同他们打招呼:“周友陈实早上好呀,你俩大清早的在看什么?”“看画。”陈实回答。周友回头,对黄立招招手:“你过来看一看,这副画有些古怪。”黄立闻言抬起头,看到画的内容不由得眉梢一挑。昨夜画中那些苍白惊恐的人像不见了,画面变成了风景画,一栋别墅伫立在蓝天白云之下,令人赏心悦目。“不对啊,昨晚我们看到的画面不是这个样子啊。”黄立不禁指着画框,“昨晚我同顾蔷姐走上来的时候,明明看到这是一副肖像画,画的是一个惊恐的人。”“的确是变了。”陈实给出肯定的回答,“不过你再仔细观察这副画,看看还发现什么。”还有古怪?黄立连忙把脑袋凑过去,仔仔细细地观察画面。他把这副画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看了两遍,这才突然发现画中别墅的顶楼有一扇小窗口,窗口里边有一大片的阴影把一个小人吞进口中。画中别墅同他们住的别墅一模一样,画中的别墅同样隐藏在山林当中,让人很难不把画中世界和现实联系在一起。黄立脸色有些难看,故作淡定地望着周友和陈实。周友和陈实手指向头顶,对他说:“你回去跟顾蔷说一下,我们计划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一起上阁楼看看,你俩一起呗。”“这不太好吧?”黄立为难,“按照我看恐怖电影的经验,阁楼一般是最危险的地方,主角团一般都是作死爬上阁楼才引来不好的东西。”“噗嗤——”周友和陈实同时笑出声。“兄弟,你昨晚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陈实问道。黄立:“我不止听到走廊奇怪的声音,昨晚上厕所的时候,还看到马桶里冒出一颗脑袋!”说起这个,黄立心有余悸。“咦?你当时竟然没有凉凉吗?你怎么逃出来的?”周友顿时两眼放光。黄立觉得自己此刻啥都不想说,周友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哪怕不安慰他,也不用这般丝毫不掩饰地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吧?可是周友和陈实并不放过他,见黄立不说话,便一左一右地勾住他脖子,不依不饶地缠着他问清手段。黄立被缠得没辙,只好坦白:“我当时在撒尿……”陈实立刻反应过来:“童子尿?”黄立羞愧地捂住脸,他生怕这俩人下一句就问他谈没谈过恋爱。但这两人的关注点并不在于此,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夹着黄立走向走廊另一个方向,一边走一边问:“兄弟,从昨晚到早上你一定没喝水吧?你口渴不,要不要兄弟帮你找点水喝?”“老铁,早上起来最好放放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黄立在这俩人的威逼利诱之下,在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里撒了早上第一泡尿。周友和陈实俩人把黄立的童子尿都收集起来,放回房间,这才心满意足地架着黄立一起去找早餐。黄立觉得周友和陈实的意图太明显了,他俩把活体移动童子尿带身边,遇到阿飘也就多了一分保障。他们仨人一起走下楼,昨晚最后进来的两拨人都选择在一楼大厅休息,此刻这些人也陆陆续续起床。他们在一楼的厨房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食物。周友说昨晚在别墅周围发现一棵果树,提议出去找些野果子吃,他们仨便钻进树林里。周友和陈实不愧是老手,昨晚这样漆黑的夜里,他们竟然凭着记忆找到了那颗果树。然而果树很高,用手根本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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