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奉卿的腮帮子紧了紧,稍顿后才若无其事道:“那不是掐,只是捏。”
“反正你有古怪。这几日都很古怪。”小少年嘀嘀咕咕走在前继续领路。
霍奉卿对这弟弟向来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不过这家伙心大不记仇,转头就又是笑脸了。
他方才是凑在霍奉卿耳边小声说话的,云知意隔了一步之遥,没听真切,因此并不知两兄弟这是在闹什么。
但她也不去刨根问底,只是定定笑看在前面热情领路的半大少年,心中感慨不已。
上辈子她很少认真留意霍奉安,之后搬去南郊祖宅就再没回过这边,对这小少年自然愈发陌生,只依稀记得他一直很有礼貌,见谁都是笑眯眯的。
今日她才发现,果然应了那句“一样米养百样人”,霍奉卿有时说话真能将人怄到气血翻涌,霍奉安却乖巧嘴甜肯让人,兄弟俩简直是迥然不同。
想到此处,云知意笑叹:“奉安这样的弟弟,也算是可遇不可求了。”
霍奉卿以余光瞥她:“你觉得这样的弟弟不错?那将来……找机会送你就是。”
“什么机会?”云知意扭头看他。
他撇开目光轻咳几声,没有回答,只是两耳泛红。
——
今日云知意是来向霍家当家人告罪,霍家两兄弟跟进正厅于理不合,所以她是独自入内的。
正厅主座上分别坐着霍父霍母,但客座首位竟还坐着自家父亲言珝,这让云知意十分惊讶:“爹?!”
更惊讶的是,她父亲身后还站着她弟弟言知时。
言珝从容笑道:“你霍家伯父伯母等候一早上了。”
无论神色还是语调,半点异常也没有,仿佛他本该就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云知意茫然看了父亲与弟弟一眼,这才向霍父霍母执了晚辈礼。
之后,言珝站起身,带着言知时一道站在云知意身旁,单膝落地同向主座上的二人大礼致歉。
言珝道:“小女当初年幼无知,也是我夫妇疏忽大意。对霍家多有冒犯……”
他为官多年,并不糊涂。之所以对此事一直装傻不提,说穿了不过是为人父的私心,不舍得逼着女儿像此刻这般,在别人家低头认错。
但云知意今日既选择了要来坦荡面对,他便尊重女儿的决定,跟来陪着共同承担。
云知意垂首抿唇,有点想笑。
她很清楚,在自己的事情上父亲有诸多难处,但他一直在尽可能地对她好。
父亲与弟弟打乱了她的计划意外出现,主动站在她身旁共进退,她其实……是欢喜的。
或许言知时是被父亲强押着来勉强作陪,但父亲对她的疼爱两辈子都没变过,这点毋庸置疑。
霍父霍母双双趋步近前,将这一家三口扶起。
云知意认真道:“小时狂妄无知,如今才懂给霍家带来怎样的损害。两位尊长绝口不提,多年来从未计较为难,这是您二位大度。知意惭愧,多谢雅量海涵。”
霍母轻拍着她的手背,笑眼里有百感交集:“送秋宴上的事,这两日在城中早已传开。你在雍侯世子面前为我已故的公公讨回名声,于我霍家已是仁至义尽,其实本不必再如此。”
霍家虽早已没落,霍父在才学资质上也并无过人之处,但当初借着其父霍迁的声名余荫,多少还是能被人高看一眼。
十年前那位原州牧看中他有“霍迁的儿子”这份加持,当时设宴也有让他“在众官面前亮相,之后顺势补官缺进入州牧府”的心思在。
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云知意这小孩儿,当众使霍迁的光环碎一地,霍父也就没了利用价值,之后这些年再没得过任何垂青。
有此隐情,若硬咬说霍家这两位当家人心中对云知意从无半点芥蒂,那太虚伪了。
他们只是做人有底线,明白当年云知意是无心之过,就实在做不出为难小姑娘的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送秋宴上,云知意先以霍迁字迹替众人写楹联,又不动声色借雍侯世子之口重抬霍迁的名声,这对明年即将官考的霍奉卿有多大助益,霍家两位当家人心里门儿清。感激之余,哪还好意思怪她?
但云知意远比他们想象中更有担当,在给了如此实质的弥补后,竟还隆重周全地登门致歉。说实话,霍家夫妇十分惊讶。
云知意道:“伯母,弥补是弥补,道歉是道歉,一样都少不得。事情做错了就要认,而认错没有只做一半的道理。”
过去是她不懂自己对霍家造成多大打击,如今既懂了,弥补之余自该当面说开点透,这样才能算真正将事情了结。
霍父眼中有激赏,也有几分惭愧:“你这姑娘,磊落得让我们这些大人都汗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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