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知为何,我对这个陌生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摘下假发,墨色的秀发披落下来,犹如黑色的瀑布悬垂于半空,卸掉眼妆,那双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摘下红鼻,鼻梁高高的,立体感极强。抹掉鲜艳的红唇,两片淡红的薄唇紧抿。擦掉,脸上的油彩,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当小丑?”果不其然,就像我想的一样,她这样问我。
“没有为什么。”我有些敷衍,我没有太多的兴趣去和陌生人交谈。即使我几乎没有熟人。
“我喜欢你。”
“谢谢。”
“不是喜欢你所扮演的小丑,我是喜欢你这个人。”
“我有什么好让你喜欢的。”我有些诧异。这真是个特殊的人,第一次会有人在落幕后找我,第一次有人在意我哭,第一次有人看见我油彩下的脸,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第一次看见让我感兴趣的人。
“我想和你做朋友。”她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
“嗯。”
“虽然说我不知道你会喜欢我的原因,可你是个特殊的女孩,我愿意和你做朋友。”这个女孩让我感到独特,我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人了,我很好奇和她相处的感觉。
“傅唯心,我的名字。”
“joker.”
“不,你的名字,你的中文名字,原本的名字。”
“我……忘了。所有人都叫我小丑。”我不愿意提自己的名字那总让我想起些什么,很多不好的东西。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好。”
“那你就叫傅唯晨好了。”
“谢谢。”
后来的日子里,每当我演出结束,她总会帮我卸下浓妆,带我去许多我从未去过的也从未想去过的地方闲逛,玩。
这段日子里,我知道了她比我小两岁,24。她还在上学。
这个小妹妹让我看到了我从未看到的世界。
我也经常会为她单独表演,但从不化妆,那种脸上没有一点油彩的。
她说我的每一场演出她都有去过。她22岁那年过生日,她的朋友带她去看了我的演出,她说那是我的第一场演出,那是她看过的最好的一场演出。所以后面我的每一场演出她都有去看。即使没有时间。她说她每次都看的很开心,即使有些时候是一样的。她存放着所有的门票。她和我一样,也记着场次。在那第520场的时候,她看见我留下来眼泪。她说那时才开始明白,你是个不快乐的小丑,是个有故事的小丑。
“你到底为什么要当小丑。”
“你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一次你只是敷衍我。”
“如果我不想告诉你呢。”
“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
“呼……你的22岁是开心的,可我的22岁是带有血色的。那年的情人节里,我交往了四年的女朋友和我分手了,当我挽留她时,我的邻居给我打电话说我家起火了,火很大,蔓延到了整个楼层。她出来,可她没有看见我的父母。我赶过去的时候消防车已经去了。我的父亲被活活烧死了,我的母亲被烧的奄奄一息,在我赶过去的时候她虚弱的对我说囡囡要一直笑着一直开心知道吗。三天后我安葬了我的父母。然后一个朋友告诉我我女朋友内天因为追我被车撞到,抢救无效。她说她最后的一句话是希望我可以一直开心。于是我做了小丑。”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讲述。“很狗血的一个故事不是吗?可它竟然真实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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