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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了几句，皇帝乏了，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那端坐不动的虞道子抬眼，望向俩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双瞳微缩，若有所思。马车驶离皇宫，萧蒙叹道：&ldo;若非南边出事，陛下怕也不会这么痛快答应这门婚事，还亲自下旨指婚。&rdo;皇帝如今愈加依赖他们承国公府，唯恐西北边境也守不住，终有一日会逃无可逃。他们不过是求一门婚事而已，他自然要满足。萧莨皱眉道：&ldo;陛下应当也是想借此让我们与皇太弟生出嫌隙，国公府与怀王府结了亲，还是陛下指的婚，皇太弟必会多想。&rdo;&ldo;皇太弟怎么想与我们无关，&rdo;萧蒙微微摇头，&ldo;陛下着实多虑了。&rdo;他们萧家向来无意掺和皇权之争，与皇太弟亦无不该有的往来，小姑出嫁之时，祝玖渊还只是亲王，彼时尚有皇太子在，若非祝玖渊诚心求娶，小姑又当真动了心，父亲也不会答应。那或许是萧让礼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ldo;之后陛下说不得会重用你，再利用你去对付皇太弟，你，……万事小心。&rdo;萧蒙沉声提醒萧莨。&ldo;我知，&rdo;萧莨应道，&ldo;我心中自有数，兄长放心。&rdo;傍晚，萧莨推开窗，一只小巧的黄莺鸟自窗前跃过，绕着窗外的梧桐枯枝盘旋一圈，跃身而下，落至窗台上，抖了抖羽翼，放声吟唱。萧莨微微睁大双瞳，黄灿灿的鸟儿格外喜人，千啼百啭、芳音袅袅。他怔怔看了片刻，神色一顿，转身快步出了门。王府的马车停在国公府侧门外，萧莨上车推门进去，因为走得过急额头上隐有渗出的薄汗，他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笑容粲然的祝雁停，好半晌，喉结滚了滚，喃喃道：&ldo;你怎么来了？&rdo;祝雁停眼眸含笑，不答反问：&ldo;表哥怎知我来了？&rdo;自那日围场回来，祝雁停因为脚上受伤一直没出过门，这几日朝中事情又多，萧莨亦抽不出空去看他，他们已有好些天没再见过。萧莨一时有些恍惚：&ldo;你的伤，好了吗？&rdo;&ldo;已经没事了，不然我今日也不会出来，这几日都未见到表哥，我有些想你了。&rdo;祝雁停笑着呢喃，坦然诉说心中思念。萧莨长久地凝视着他，祝雁停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被萧莨扣住手腕，拉入怀中，炙热气息落在耳畔：&ldo;我看到那只莺鸟，先前在你的院子里见过。&rdo;祝雁停抬手环上萧莨的脖颈，轻声一笑：&ldo;我特地带来的，好玩吗？&rdo;&ldo;嗯，好玩。&rdo;祝雁停总是带给他这样的喜出望外，叫他打心眼里欢喜。&ldo;我院中那些莺鸟都是我自个训出来的，从前还被关着的时候，用之与兄长传递信号，它们可机灵，……不说这个了，表哥，你今天进宫去了是吗？&rdo;&ldo;是，&rdo;萧莨的语气是难得的轻快，&ldo;陛下已经答应，会为我们指婚。&rdo;&ldo;真的？&rdo;祝雁停眸光乍亮，眼里有漫溢出来的惊讶与喜悦，&ldo;真的会赐婚？&rdo;&ldo;嗯，圣旨明日应当就会下来。&rdo;萧莨眸中带笑，轻颔首。&ldo;那可太好了，如此，便再不会有人反对我们，陛下可总算是做了件好事。&rdo;萧莨抬手抚上祝雁停的面颊，轻声一叹：&ldo;就只是要你放弃王爵，委屈你了。&rdo;祝雁停漫不在乎：&ldo;一个王爵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表哥以后对我好些，我便不委屈，你以后，可事事都得依着我。&rdo;&ldo;好。&rdo;萧莨未有半分犹豫，兄长之前曾说祝雁停身上没有祝家人的骄纵之气，其实不然，祝雁停的骄纵或许只对他，他亦十分受用。说了一会儿话，祝雁停便要走：&ldo;兄长叮嘱了我回去用晚膳，过两日我再来找你。&rdo;萧莨执起他的手，在指节上落下一个轻吻：&ldo;路上小心。&rdo;下了车，萧莨站在原地，目送马车离去。黄莺追逐着车舆，金色毛羽在斜阳下熠耀生辉，莺啼声渐远，那人的昵昵之音还依稀在耳边。不定心绪清早，祝雁停刚起身，正被人伺候着更衣洗漱，怀王妃身边的人送来册子，说是王妃为他备的嫁妆清单，请他亲自过目，若还有什么缺的，再行补上。祝雁停接过，轻勾唇角：&ldo;你们回去跟嫂嫂说，她有心了，这些已足够，不必过多麻烦。&rdo;将人打发了，祝雁停翻开册子随意扫了一眼，他嫂子果真大方，尽挑好的东西给他，沅济寺后山脚下那座御赐的庄子便在其中，想必是他兄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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