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头痛也算痛。路祁拿起床榻薄被,把她从左到右包裹一圈,只露出脑袋在外面,像刚刚破茧而出的蝶,轻声道:“不对,有一些痛的”,抬手把她横抱起来。面对不按套路出牌的师祖,钟念也是怕了,挣扎惊呼,“你干嘛?”。“送你回去,外面冷”。钟念:“”。穿过夜风阵阵的庭院,推门暖气热融融地扑过来,围绕着他们,路祁把她放下,解开薄被,转身欲走。“等会再走”,不能亲的这样不清不白,需要搞清楚他在想什么,衣服湿漉漉不舒服,钟念先去内室换了身干爽衣服。路祁站窗前等她,脊背挺得笔直,一身白衣与头顶玉冠极为相搭,仙气凛然,闻声转身瞬间,比夜还深邃的眼眸,流出丝丝清冷。静谧深夜,四目相对。钟念垂眸,避开他目光,再次拿出丹药,“我跟师父要来的强效止疼丹药,如果再有雷雨天,记得吃”。路祁不接。“嗯?”“丹药无用”。“不吃怎会知道没用?”路祁瞥一眼面前丹药,满眼嫌弃,“就是无用”。钟念:“”,这副熊孩子模样,毁了一身仙气。一气之下她说道:“丹药无用,什么有用?”路祁目光落入她唇角。钟念:“”。自己挖坑,自己跳。“上次与你说过,这不能随便亲”。泥煤,好像在给小学生讲生理科普。“嗯,我知道”。钟念腾地一下起身站他面前,“知道你还亲?”“想亲”,面对她的炸毛,路祁神色淡然,语气平和。钟念愣了一会儿,反被他气笑,“无赖?”“不是,就很想亲”。强吻被他说出一身正气感,钟念服气。“看见女子就想亲?”,她闷头笑了两声,“这是病得治”。路祁立刻纠正,“只想亲你”。钟念:“”。又被气笑,推他出门,“想也不可以随便亲,赶快回去睡”。路祁被推着走到门口,脚步一停,像座山岿然不动,钟念用尽力气仍推不动,忽然腰被人揽住,唇就贴了过来。说这么多,全当耳旁风,一点没听见去。钟念关门,躺床榻辗转反侧,眼前是路祁强吻时的模样,双颊莫名地红了,扯过被角蒙住脸。路祁回房睡不着,飞到屋顶坐等天明,视线停在钟念窗前,清瘦身影弯腰熄灭灯,屋内陷入一片漆黑。雨后的夜冷冷清清,路祁端坐屋顶陷入沉思,耳畔只有微微风声,忽然一声童音打断他,“不睡觉在看什么?”景梁在他旁边坐下,抬头,夜空无月无星,抓了抓头发,想不明白他在看什么。路祁没说话,默了半晌,开口,“你是师祖徒弟?”“对呀”,景梁自豪地回答,目光望向远方茫茫黑夜,“那年跟随我娘来宁寒城寻亲,亲没寻到,我娘却染上重疾,没多久便去世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在宁寒城,与野狗、野猫抢食,有好心人让我来青玄山,说师父心善专门收养无家可归之人。那时师父弟子众多,我是最小的一个,师父和师兄都对我很照顾,后来——”。“后来怎么样?为什么会消散?”,路祁追问。景梁长叹一口气,把过去的事,大概叙述一遍。关于师祖路祁想过很多次,那些没依据的胡乱猜测经常惹得他心烦,这次知道了实情很震撼,久久未能平静,钟念心悦之人,果然非寻常男子。他心间五味杂陈,难以表述,良久开口,“等小铃铛长大,知道这些会为他骄傲”。“快快乐乐陪小铃铛成长,比骄傲更好,我希望师父不要背负这么多,简简单单做个快乐的人”,稍稍停顿,偏头看路祁,“就像你这样”。路祁:“……”。这夜他彻底失眠了。自那天许魏然醉酒后,有些日子没来找过钟念。不知何时起,路祁每天早晨送钟念去石岩殿参加早会,期间等候门外,待散会在同她一起回去。这日早会散后,蒋意第一个推门出来,见站远处等待的路祁,笑道:“师祖现在很痴情哦”。“师姐别胡说”。“每天早晨送来,散会接回去,风雨无阻,我哪里胡说?”“我叫他别来不听”。蒋意忽然转头看着钟念,“他会不会是担心三师兄纠缠你?”“啊?不会吧”。蒋意手肘轻撞她,挤了挤眼,“试试便知”,拉着她去追许魏然,“三师兄稍等”。许魏然回头见她们颇为意外,笑颜逐开,目光落在钟念身上,“小师妹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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