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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朝枫笑了，这人白天不知道搬了多久的书，定是累坏了。于是轻轻挪过去了点，手搂过展昭的腰，防止他滑下去。一股皂角的药香飘进鼻端，那是他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含蓄的味道。不由靠着他的头，也闭上了眼。展昭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都市灯火璀璨的夜景，挂满树枝的星灯，变幻的广告霓虹，锦衣夜行的路人。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叶朝枫的肩膀上。叶朝枫还闭着眼睛，头随着车辆行驶微微晃着。窗外闪过的灯光下给他的睫毛下打上黑色的阴影。叶朝枫的睫毛浓密墨黑，长且直。展昭只在另外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种睫毛，不过白玉堂的睫毛要翘许多，是那种女孩子向往羡慕的类型。出神的他甚至没留意到叶朝枫已经张开了眼睛，回过神来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惊得猛的抽身后退，脸红了。叶朝枫不慌不忙地笑：&ldo;吓着你了？&rdo;展昭尴尬，脸在发烫，支吾道：&ldo;我们睡着了……&rdo;叶朝枫活动了一下脖子，望向车窗外：&ldo;还好没过站，下一站才到学校。&rdo;展昭也随着他望想车窗外。天已经黑透了，没想到这么一来一回竟然花去了那么多的时间。他一下想到他们还没吃饭，一下又想到明天要交的作业，没注意到叶朝枫一直在说话。&ldo;什么？&rdo;叶朝枫说：&ldo;以后再做活动的时候，我就陪着你吧。&rdo;我就陪着你吧。展昭没想到这个义务援助教学的活动会持续他的整个大学生涯，更没想到叶朝枫也就这么陪着他走了整整两年。每隔一个星期，同一个时间，同一班公交车，永远是最后一排的角落。或低语交谈，或相依小憩，时光从窗口随风流泻进来，在两人身上一转，又悄悄从另一边离去。没有痕迹。叶朝枫回国后，跟随展昭做义工的是丁月华。。上台领奖的时候展昭念着的是丁月华为他写的感谢词，他本来想加上自己从原来的不情愿到现在的全心全意，但是丁月华没同意。她在他头上弹了一下，说：&ldo;笨头，你这不是在拆自己的台吗？&rdo;丁月华下手要重一些，弹得展昭有点痛。这一学期耶律皓兰带的课是古希腊文化。第一天上课，她是在一片赞美感叹声中走上讲台的。底下的单身年轻男性们看着如此年轻貌美的女老师，就像天蓬元帅看到了嫦娥仙子。皓兰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注视，拿出了名单，开始点名。大学点名时答到的人永远比实际到的人数多，不过一般第一堂课的时候大家都会老老实实去上，至少也要把老师记住。所以当耶律皓兰老师念到&ldo;白玉堂&rdo;而无人应答的时候，微微吃惊。再念了一次：&ldo;白玉堂？&rdo;终于有个认识白玉堂的人在底下喊了一声：&ldo;老师跳过去吧。这家伙得非典给隔离啦！&rdo;哄堂大笑。皓兰用红笔在白玉堂这三个字后标上记号，冷笑：&ldo;行啊！第一节课就放我鸽子！&rdo;结果这课上了六个星期后，皓兰又惊又怒地发现白玉堂那厮居然一次课都没有来上，完全当她和她的教学是空气。她这里都讲到伊翁和他做女祭司的娘相认了，这个叫白玉堂的学生还没出来和她这个老师相认。愤怒的耶律小姐一边敲打着键盘做课件，一边碎碎念着姓白的，敢旷老娘的课，我要你玩完！但是她也没想到同白玉堂的相认会那么具有戏剧性。这一次，得同宋大的一次演讲比赛说起。十月，开封科技大学和北宋大学正式合并，从此宋大包括了原宋大、北宋医学院和汴京科技大学三部分。办活动庆祝。&ldo;爱我宋大，青春飞扬&rdo;大型演讲比赛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各个院都抓了一批骨干学生上台，法学院的展昭同学理所当然地抗起了这个使命。到了演讲比赛那天，光是各院的领导、教育界的官员和新闻媒体就已经塞满了整个场地。学生要来看必须得有入场券，一个班三张，早就分给了班干部。白玉堂这些平民自然是没有办法进去的，只有和阴魂一样在外面晃悠，听里面雷鸣般的掌声，计算着什么时候才轮到法学院。正在骂学校抠门，就听到嘿嘿一声冷笑，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丁月华。丁小姐那时候一点也看不出将来会做国际频道的首席主播的样子，反而更像传说中的龙门客栈的老板娘。她老不客气地拿脚踹踹白玉堂，脸上挂着贱贱的得意地笑，&ldo;没票，又混不进去吧？&rdo;白玉堂跳了起来，因为看到丁月华胸前的牌子。记者，该死的记者，该死的媒体，该死的特权！&ldo;得了！&rdo;丁月华如同救世主，&ldo;跟我身后吧，动作快点，现在是软件学院，完了就是法学院了。&rdo;说完勾勾白细的手指头，白玉堂不得不屈服于特权，巴巴跟在她身后。礼堂里面坐满人，有些闷。观众都在安静听台上的一个女生演讲。白玉堂在角落里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有个女生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白玉堂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坐了别人的位子，依旧伸直了脖子往前看。女孩子见他如此理直气壮，竟也没胆量开口提醒他，只好在旁边干站着。然而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大步走过来，踢了踢白玉堂的板凳，说：&ldo;同学，起来一下，你坐了别人的位子。&rdo;白玉堂听着声音耳熟，扭过头去。光线很暗，但这么近，也足够看清旁人的面容了。那横着的眉，傲慢的嘴角，倒吊的眼睛，这张又帅又拽看着就想踏上一脚的脸只会属于一个人。赵子彬！&ldo;是你？&rdo;白玉堂露出很不屑的表情。他这才看到赵子彬身边还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有点胆怯地低着头，就像赵家丫鬟一样。&ldo;你这位子是这位同学的。&rdo;赵子彬冷冰冰地说，&ldo;起来吧，过道里可以站人。&rdo;白玉堂站起来，目光落在那个似乎给这紧绷的气氛吓住了的女孩子身上。女生刚一抬头就接触到他明亮冰冷的目光，一个哆嗦，不自觉说：&ldo;不用了，同学你坐吧。赵会长，我去巡场……&rdo;赵子彬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坚决地将她按坐下去：&ldo;不用了。下次别人坐了你的位子，记得开口说，别干站在一边。&rdo;白玉堂听着，又恼又羞，想争辩几句，可是中间夹着一个女孩子。好半天才憋出一句：&ldo;又不是故意的。&rdo;赵子彬按标准角度斜着脑袋，&ldo;又没说你是故意的。谁还会同女生抢位子啊？&rdo;女生拉了拉赵子彬的袖子，但是赵子彬没理她，又加了一句：&ldo;再说白五少惜香怜玉名声在外，怎么会故意让女孩子站着你坐着。&rdo;白玉堂愣了愣，当然听出这是在讥讽他，脱口而出：&ldo;赵子彬，你怎么说话的？&rdo;赵子彬微微扬了一下眉毛：&ldo;你大喊大叫什么？没看这什么场合？&rdo;那个被殃及渔池的女生急忙劝和：&ldo;都别吵了，大家都在看着呢！&rdo;丁月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急忙过来，一看是赵子彬，暗叫一声糟糕，转身就想逃。赵子彬先一步喊住她。&ldo;丁月华！&rdo;丁月华硬着头皮转过身来，&ldo;赵会长。&rdo;&ldo;这人是你带进来的吧？&rdo;赵子彬指了指身边某只正冲着他吹胡子瞪眼睛的耗子。&ldo;是……可王佳她们不也把男朋友带进来了吗？&rdo;的&ldo;原来是你男朋友啊。&rdo;赵子彬挑眉，瞥了一眼白玉堂，&ldo;那就看好他，别让他到处乱跑，免得散会了找不到。&rdo;白玉堂翻白眼，&ldo;姓赵的，你当我几岁啊？&rdo;丁月华屈服于强权，在底下猛扯白玉堂的袖子，投以杀人的眼神叫他闭嘴。白玉堂根本不理会，一把甩开她的手，&ldo;不就是个小会长吗，也忒瞧不起人了吧？坐错了位子都可以这样刻薄人，不就是会投胎一点，生成了皇亲国戚吗？宋大你这样背景的人还少了？不要因为有点狗屁特权就随便打压我们这些老百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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