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之处是一道山脊,一边地势较高,另一侧是一道深达上百米的陡坡,他这一摔就顺着坡滚了下去。朱利安离乔然不远,本来正注意着西瑞尔那边的情况,等余风雷把人拉上来了,他就转头跟乔然说:“刚才我也差点掉进一个坑里去了,还好我看到树叶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怕是一条蛇,就绕过去了……咦,乔呢?不会吧,这个时候还有力气玩躲猫猫啊!”无人应答,只有山风刮过树梢的沙沙声。“乔,你去哪里了?赶紧出来吧,不要吓我啊!”朱利安一开始还以为乔然走开了,喊了几声一直没得到回应后顿时有点慌了,乔然不会不分场合乱开玩笑,叫他不应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余风雷察看过西瑞尔的情况,确定他只是有些擦伤并无大碍,接着就听到一个学生到处在问谁看到乔然了,刚刚放下来的心霎时又提了起来,喝道:“出什么事了?乔然呢?”朱利安急忙道:“不知道,刚才他还在我旁边几步远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就不见了,我叫他他也没有回应。”有人说:“他会不会一个人跑到前面去了,想第一个到达终点?”西瑞尔立即否定了:“不,乔老师不是这样的人。”余风雷已经预感到情况不妙了,一个箭步上前,将头灯拧到最亮,顺着朱利安指的方位仔细查看一圈,发现附近一处草木被压断了一些。再往外看,侧边是一面倾斜达60度的陡峭山坡,隐约能见到一条被碾压出来的痕迹,下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既看不清楚,也听不到什么异常的动静。糟了,乔然出事了,自己刚才还是大意了。余风雷懊悔不已,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现在森林里能见度极低,到处都隐藏着不稳定的因素,贸然让没有精神体陪同的学生们到陡坡下面去找乔然恐怕只会让更多人陷入危险之中,而说是要监督他们小分队走完最后五公里的拜尔德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情况实在太蹊跷了,余风雷当机立断,顾不得会不会违反比赛规定,用意念向自己的金雕发出马上返回的指令,随后吩咐一众茫然无措的学生:“大家留在原地不要到处乱走,尽快把自己的精神体召唤回来,我马上向指挥部求援。”余风雷从制服口袋里取出一枚信号弹,拉开尾部的引线,一团火球带着锐响直冲上天,在北境森林上空炸开,照亮了一小片晦暗的天空。……乔然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身体像浸在冰水里一样浑身发冷。四周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张嘴想要叫喊,想要呼救,奈何喉咙里像灌了沙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锐痛,仿佛有把锥子在使劲扎进来一样,紧接着痛意蔓延到整个头部,疼得他像岸上搁浅的鱼一样弹了起来,却因为手脚被捆住一样没能弹起来,身体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的脑电波比较异常,和我们记录到的所有样本都不一样,神经电活动的波动频率和幅度范围跨度很大,介于普通人和顶级向导之间,精神力也一会儿比较弱,一会儿又很强,真是太奇特了……”“我知道他的脑神经和一般人不一样,不然让你来干什么?废话少说,我不想知道他怎么个奇特法,只想知道怎么把他的精神体弄出来,他的精神力对老子修复精神力有没有帮助!”“昆特先生,这个不能着急,得慢慢来,毕竟我活了一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慢慢来个p!华德博士,给你三天时间,要是弄不出个名堂来,老子就一枪崩了你!”朦胧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争执,说着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乔然慢慢掀开沉重的眼皮,打量周遭的环境。一间面积二十来个平方的房间,地板、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石头砌成的,表面凹凸不平,长着灰绿色的苔藓,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上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开着一道缝,隐约可以看到一段向上的石阶。屋子里光线昏暗,就像个简陋的地下室一样。乔然则躺在屋子正中间的一张病床上,身上的迷彩服脏兮兮的,沾了许多尘土。床边的柜子上摆着几台复杂的医疗仪器,几根导线伸出来与他的头部相连。眼下的情形与两个多月前乔然在橄榄树疗养院里醒过来时的状况有点相似,只不过现在他的四肢和颈部都被束缚带固定在床板上,一动也不能动。床边还站着两个陌生男人,一个是战战兢兢的干瘦小老头儿,穿着一件白大褂;另一个四十岁左右,体型魁梧,下、身迷彩裤加军靴,上身黑色工字背心,袒、露着肩膀和胳膊上贲张虬结的肌肉,腰间插着两把光弹枪,脸上表情阴鸷凶狠,光秃秃的脑袋上有一道扭曲丑陋的疤痕,从左侧头顶一直延伸到后颈,像爬着一条大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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