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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左拐右拐，直往山林里头钻，陈武一边跟一边害怕露了行踪，两厢顾不着之下，脸上便被那树枝划破了好几个道子，不由得暗暗地唾骂了一声。听见身后微微的嘶声传来好几次，纪清这才得意地笑了笑，伏在一处草丛中，拿着镰刀随意地割了些许草叶子来，放在身后的小篮子里。装模作样地割了半晌，见差不多了这才鸣金收兵，转身回了屋子，陈武躲避不及，又被树枝绊了个跟头，脸上的血道子便更多了。纪清听见动静，狐疑地转头望了望，吓得陈武缩在草丛里一动不敢动，抬起头来的时候纪清已经不在原地了。他心中暗骂一声，连忙跳起身来，往村子走去。隐在纪清的屋子旁边的时候，才看见她缩着脖子将手中的草叶子揉成一团，放在了水中，拿着筷子搅动了一块之后，做成糊糊的模样，良久之后才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如释重负一般地舒了一口气。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的动作。陈武暗暗记在心里面，心中得意非常，老二素来得父亲喜欢，这下自己立了个功劳，以后父亲说不准也对自己另眼相看许多了。他得意地笑着，见纪清收拾了东西，像是要去他家的模样，连忙缩回脑袋来，等她出了门才慢慢悠悠地往自己家里走去。纪清忍着笑，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往陈家走去。眼下不是农忙时候，黑水村多半人都赋闲在家，也没什么事儿，看见纪清又往陈家去了，心中的疑惑再度起来了，连忙跟了上去。到了陈家门前的时候，纪清老神在在地上前敲门，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应门了，还是方氏，抬头看见她，恶狠狠地白了她两眼，这才给她让了进去。纪清不以为意，只是捧着手中的绿色膏体往屋子里走去，进了门陈世仁坐在屋子里，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这么快就好了？”纪清点点头，将手中的东西抬高，说道：“这东西覆在陈家阿奶身上，明天就会减轻许多了。”陈世仁半信半疑，只是挥了挥手叫方氏接过，只是方氏却不肯，纪清抿着唇一言不发，陈世仁见方氏死活不肯，心中恼火非常，只得扭过头来看纪清，“你去敷药！”陈家的小心思纪清言简意赅地道，“可以，不过得再加两个大子。”“你这个死丫头！你敢！你这是讹钱！”方氏当即便像一只老母鸡似的尖叫起来，气冲冲地看着她。纪清抬起头来，平静地道：“你们今天是问我要药膏，又没说让我给老夫人敷药。”方氏气得骂骂咧咧，可是让她去，她却是怎么也不肯，陈家老太太卧床多年，那屋子都臭的不想进，还说给她敷药呢，她连看一眼都不肯！陈世仁气急败坏，却又不好说什么，他也不能亲自上前，只得咬牙道：“好！就再给你加两个大子儿！”纪清这才舒了一口气，抬头道：“带我过去吧！”方氏白了她一眼，领她出了堂屋，只往一旁的偏房处一领，道：“就是这儿了，自己进去吧！”纪清站在门口，还没进去就闻见里头传来的恶臭来，差点没把她熏晕过去，心中忍不住长叹，看来这两个大子是加的少了。可既然应了下来，倒也没有不做的道理，咬了咬牙之后，扭过头来对着方氏道：“打两盆干净的水来。”方氏见她竟然还敢使唤自己，当即便想暴怒，却被陈世仁厉声呵斥了一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打了两盆水来，放在了门口就远远地避开了。纪清微微一笑，推开门，先行将屋子里的味道散了散，这才端着一盆水走了进去。屋子里的床上躺着一个老媪，看年纪怕是有六十了，枯瘦如柴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也是脏兮兮的，见有人进来也只会哦哦地叫两声，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了。房中除了坐疮的味道，还有些许粪便的气息，纪清忍了又忍，将手放在水中，催了些许灵泉出来，水中便荡漾着淡淡的芬芳起来，屋子里的味道也没有那么难闻了。这才拿着帕子替那老太太擦起身来。一边擦心中一边道，陈家还算可以，对生养自己的母亲却如此对待，果真不是东西，这老妇人也是可怜，罢了罢了，就当自己做点好事吧！好不容易擦好了之后，两盆水已经用完了，再想叫方氏去打是不可能了，她只好捧着水盆出去倒水，再另行打水。出了门，方氏便呵斥她将水盆里的水倒到外头去，别倒在他们家里，纪清无语只得依从她的话，将水倒出门外，只是引得看热闹的村人皱了眉头，说了两句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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