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知道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我说,“我告诉你,你能不能放过我?”
“什么事?”
“你杀不了我了。”我稍稍把头缩下去一些,“而且你就要死了。”
和电视剧里那些傻头傻脑的反派不一样,他瞬间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立刻想转过身;但已经晚了,许驼站在他身后,格斗刀轻而薄的刀刃快速吻上他的后脑的颅后窝,深深插了进去,直到没过半个刀柄。许驼熟练地将刀柄在里面拧转了半圈,甚至没见到血漏出来,这个人就浑身剧烈地痉挛,无声倒落在地。
我们俩都遍体鳞伤。他从衣服里抖出我塞进去的冻肉,袋子上有好几个刀口。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冰箱里的冻肉藏在许驼的衣服下,再用毯子把他裹住,对方如果想补刀,这些东西至少一定概率上能替他挡住。
那人还没死,时不时抽动一下。但我知道他不可能再爬起来了,刚才许驼的那一下毫不留情,他的神经和小脑都被横扫了,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能先把他随便放哪,让我休息一下吗?”许驼苦笑,“我有点累……等我休息好了,就把他处理掉……”
“我处理也行。”
“你不会的。你也要休息。手和脚的伤都没伤到神经吧?”
——很难说。我右手有三根手指没有知觉了。但比起许驼,自己身上的都是小伤。
我简单把手脚上的伤口包扎了,替他去抗生素。袭击者被我暂时用地毯裹起来丢储物室了,我把所有除臭剂都打开丢了进去,防止他在里面大小便失禁,或者死得太快导致明天就发出尸臭。
许驼吃了药,已经睡了。我特意凑在他脸前观察他是真睡假睡,前两次他都强撑着伸手揉揉我的头,到第三次,他终于累得醒不过来了,睡得很沉很沉。
于是我也吃了两片抗生素,准备出门去医院急诊,借口说是事故伤,顺便再开点抗生素和消毒药。
手机屏幕上沾了点血,我擦屏幕时把它弄醒了,有几条未读消息提醒,是祁蒙竹的。大致就是,他不会再缠着我了,但希望我也不要把他的事情说出去之类的废话。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忽然有个念头亮了起来。在几分钟的深思熟虑后,我打了祁蒙竹的电话。
凌晨两点,我们约在绿地花园见面。
他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在车外忐忑不安,每隔三秒就要检查自己的袖口和西装是否整齐。这家伙很谨慎,换了一辆不起眼的小车。
我从树林中走出来:“你没告诉其他人吧?”
他摇头,激动地向我走过来:“没有。什么都准备好了,工具、包装物、尸体处理计划……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靠近路灯,他看见我身上的绷带,吓得不轻。我真的受够这种矫情的富二代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想杀人圆梦,结果看到个绷带都能情绪失控。
“你真的行吗?”我质疑地打量他,“别见到目标之后就吓尿了。”
“你说话能别那么刻薄吗?”
“我说话刻薄吗?”
“没人说过你刻薄?”
幼稚的三连问之后,我自我反省了几秒,但记忆里并找不到许驼抱怨我刻薄的信息。果然还是富二代太矫情了。
他把尸体处理计划和我说了。用的是最稳妥的焚化炉路线。祁蒙竹的家族企业在本市郊区有塑料回收厂,工厂全天都有焚化炉,进去的路线有监控,但他可以先去厂里要求暂停监控。
那个人就在后备箱,我把他装在最大号的行李箱里。他还活着,但看着就像个坏掉的机械玩偶,手脚都反弓着,只会不断发抖。
车先开到了祁蒙竹的私宅,他独居在这栋别墅里。我一进院子就知道这肯定是他家,因为我就没见过花园里连花卉和植被的分部都是正方形的院子,一根杂草都看不见。
家里也是,客厅的大理石地板是纯白的,墙面纯黑,所有的装潢都遵从极简,干净得让人不舒服。
“这行李箱是我拖还是你拖?”我指指它,“万一拖坏了你的大理石地板,你别烦我。”
祁蒙竹考虑了一下,干脆就在玄关打开了它。盖子一开他就懵了,捂着口鼻干呕起来。
“——怎么那么恶心?!”
“这已经很干净了,比我预想的干净。”我说,“现场连血都没几滴,手法特别好。”
“我要的不是这种感觉的人!”
“你以为是选秀吗?”
“戴雪明,这比相亲都重要,是一种仪式感,是感觉!”他激动得头发都乱了,神经质地和我解释,“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行的!”
“……你拿他练手不行吗?”
“我不是杀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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