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殿,一路出禁中,恰好在延英门碰上了她。
房相如看见那秋日的暖阳照在她的身上,绰绰生姿的等待的身影显得那样可人,落在他的眼中,仿佛是上辈子记忆中的画面了……
他望了一会儿,才浅笑着走过去,叫她,“李漱鸢——”
又狂妄又暧昧的叫法。好在旁处没人。
漱鸢猛地回头,娇嗔地看了他一眼,红着脸道,“你现在愈发不要命了……”
宰相不多言,走过去立在延英殿外,道,“公主这是来监督监督臣,是不是在陛下那说了你的坏话?”他问的时候轻轻挑眉,语气带着点佻情的意味
“诶,监督这个话太过生分了,我不过是问问情形的。”漱鸢扬声回应了一句,仿佛情人间打情骂俏,“九兄他,很是难过吧。”
宰相道,“失去,不过是登上帝位的第一步而已。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有更为艰难的事情在等待着,如果这件小事都承受不来,那的确并非能君。”
漱鸢轻笑,“你这是说九兄不适合做皇帝呢?”
“陛下的情绪还算稳定,身旁有贤妃相助,想来会慢慢走出来的。”宰相说着,压低些声音道,“更何况刺客一事本就牵扯了陛下的私情,如若探究恐怕会惹来更多伤心事。所以陛下那对刺客之死,也没有再追究什么。叫人安葬她,入土为安,也就终了。”
“终了……”漱鸢喃喃念着这两个字,脸上涌起无边怅然,“那你呢。你的决定,可有改变?”
房相如摇了摇头,目光笃定地望着她,抚慰地笑道,“臣的辞书已经写好,不日就递交给陛下……于朝堂上,于众人前……”
这是何等的胆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不干了,要献上相权,做个平凡人,然后要与公主朝夕相对,春花秋月去。
宰相一向是倨傲而清高的人,那样的场合之下,他做得来吗?
漱鸢有些不敢相信,可还是笑得心满意足,调侃道,“这样大的阵仗?就不怕旁人咋舌说你痴傻了?”
房相如也不避讳地抬手碰了碰她微微扬起的唇角,大概过不了太久,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如此,那些纷纷扰扰的乱语,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大概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彼此影响和传染,她的义无反顾已经叫他也改变了很多,哪里还有回头的路,他淡淡笑道,“说就说吧。臣只当做他们艳羡不已,孤身三十年,最终能得公主在侧,几个人能如此呢?”
她青丝随风飘起来,缠在身前,落落抬袖听得开怀,两人对视很久,也悄悄说了不少话,才各自离去。
自九月起一直到十月,短短一个月的日子里就发生太多太多令人悲伤或惊异的事,秋色再绚烂也总是多了几分浅淡的哀愁。先帝去,新帝伤。为了休养,暂时罢朝十日,因此新政也暂且延缓推迟了。
闲散了一大段时间的朝臣终于在十一月初始的时候聚在宣政殿上,齐齐拜向御座上大病初愈的皇帝,随后,又纷纷神色复杂地转向帘子后头的人,道一声,“贤妃娘娘”。
皇帝心痛之症时好时坏,这次好不容易上朝,却是带着英娘陪着,他暂时说不得太多的话,一切事务,暂由英娘待传。
这举动来得太过唐突,众人对妇人出现在朝堂上的反应各有不同,有的说,从前也有先例,因此无妨,又不是垂帘听政,不过是代劳;又有的说,这是后宫乱政,非得请太后出山压制不可。
至于为什么是贤妃,而不是皇后,这一点,窦楦倒是看得明白,拿芴板偷偷戳了戳房相如的后背,低声道,“陛下不糊涂啊。那皇后是国公拉扯的姻缘,也就是国公的人,陛下却没叫她而叫了没什么背景的贤妃,可想而知,他也在制衡。”
房相如听在耳朵里,却也没理会他,满脑子都想着一会儿要当朝罢相之事。他也不是不紧张,只是有生以来没有在旁人面前暴露过感情问题。
御史台会怎么说?大概谁都目瞪口呆,想不到他居然会为了女人连宰相之位都不要了,说他为老不尊,甚至背地里说他要“一树梨花压海棠”。所有的言论,好的不好的,他都想过了也做好了准备,一切后果由他承担,他只想要一个结果。
今日这一次,真是要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一大部分没有贴过来,补充2000多字的内容。
第78章
皇帝高高坐在御座上,看着消瘦了些许,背虽强硬的挺着,可依旧显得那衮冕沉重。平日上朝的通天冠被换成了轻便些的玄黑幞头,为的是让这大病初愈的龙体稍稍减少些负重。
秋末冬初的时候,日头上来得晚,所以大殿里的光线晦暗不明,濛濛亮着,像是青墨色晕染开来,有化不开的那种那种。好在四下里的青铜灯台上燃着烛火,总算给这死沉沉的情景添了几分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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