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急闻一声惊呼,下一刻洛肴身前却是徒然一空,薛驰整个人被极为浩荡的灵力飞震而出,狠狠砸在雕栏玉砌的建筑阶前。
一动未动,不知生死。
可洛肴一口气还未缓上来,刚被尖刀抵着的命脉就覆上莹白如骨的五指。
抬眼望去,正迎上一双猩红的瞳眸。
“柳惜。”
“长老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柳惜冷声道。
扼住洛肴喉根的手如有千钧,他甚至能闻一声轻微至极的“咔哒”异响。
“在下、还真是好大的面子,竟能让乾元银光洞洞主亲自动手。”洛肴喘息不畅,容色惨白,唯有眼神显出几分冽厉。
清风拂开她颊侧落发,一张面孔生得美艳无俦。“却月观邀我入局,岂可辜负?”
洛肴微眯起眼,思绪飞旋,余光瞟过薛驰道:“代价是否太高昂了。”
“你”柳惜抵在他颈侧的食指轻点了点,“以寿命换些微不足道的灵力,代价难道不高昂?薛驰杀不了你,乾元银光洞从不为弱者留情,失败,就是死刑。”
言语间捕捉到一阵跫音,曲径尽头显现几人身影,赤眸满不在意地扫过,凝视着其中一袭白衣。
“被虚伪锦衣妆点着,可谓云阶月地内的仙人之姿,但表面装得再冠冕堂皇,本质上也不过口蜜腹剑的伪君子。你是鬼道中人,何必要和却月观牵扯不清?他们可只当你是——”
洛肴顺她视线转目,望进一双眼睛里,如寒天冻地的凝水玄冰,似乎不曾荡起丝缕涟漪。
他极轻地“嘘”了一声,截断柳惜的话,却只是说:“观棋不语。”
山雨
柳惜慢悠悠地松开手,“铭巳掌门、玉衡宗主、漌月仙君、衡芷尊。”
虽皆尊称,她语调却是稀疏平常,甚至透着点讽意,“济济一堂,此处还当真是人才荟萃的宝地。”
沈珺眼神在伏地之人身上落了落,淡得似一缕云烟,转瞬间毫不停留地掀回睫羽,“抬走。”
立刻有弟子急步向前,连脉象都不敢探,抬了人便远离这是非之地。
沈珺这才向柳惜道:“乾元银光洞洞主,晚辈久仰。”
柳惜看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丝毫读不到“久仰”二字,轻笑了声,目光转向一旁,“听闻不周山前些日子封山,怎么今的也出席盟宴了?”
铭巳抚捋着长须,略微一颔首,“不周山与却月观向来同心,情谊颇深,难得此交流道法的契机,自然是不辞万里。”
他这番官话说得好听,可是只言不提封山之事。柳惜不掩嘲弄道:“原来不周山不止刀法,太极打得也漂亮。”
铭巳微微笑道:“不及乾元银光洞。”
“过誉。”柳惜偏回脸,朝洛肴微挑眉稍,好似在说:瞧瞧他们虚伪的嘴脸。旋即捻起他衣领一提,将隐约显现的喉根疤痕遮掩。
突闻清冽人声传来,压低了音量,带着点不易觉察的强硬,“柳洞主。”
“仙君莫恼,我不吃人。”
柳惜语毕看也未看余下众人,施施然负手而行。
太白玄德洞与括苍山之流自是不敢动作,先是铭巳掌门、映山长老与玉衡宗主相互谦让三两言,同时迈步之后,再是漌月仙君与衡芷尊紧随其后。
一袭月衣修若劲竹、一袭墨袍势如端砚,虽然彼此相距甚远,但并肩前行时当真是有几分——
碍眼。
托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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