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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实在不妥，一个王爷和细作单独讲话，怎么也容易招致猜疑，寺正欲提醒，不过箫怀熙坚持，也就没再阻止，退了出去。

箫怀熙蹲下来看着牢里伤痕累累的人，良久，毫不客气地叫道：“沈清然！”

趴在地上的人半昏半睡，缓缓地抬起头，嗓子沙哑：“你怎么来了？”

“我是主审官。”箫怀熙道。

沈清然吃力地支起上半身，挪到了牢门边，半截身子倚了上去，松了口气，“你怎么总是收揽些怪事做？”

箫怀熙嗤笑道：“皇命难违，他什么意思不很明显吗。”

沈清然用为数不多的力气续着话，“点到为止，他不会更过分的。”

“这个时候还帮他说话。”箫怀辰环望了一眼阴暗的牢房，“我倒真是好奇你怎么想的。罗琼哪能那么傻自投罗网！你……”

沈清然打断：“他不知情。”

箫怀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语气加重，“你知不知道这于他而言这无异于背叛！”他看着死气沉沉的沈清然不做半分辩驳，“我早就和你说过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凭着那些男女□□让他网开一面吗？你真就了解他吗？”

一顿痛骂没能惊起沈清然的一点波澜，她语气淡淡，“我知道。在我退后那一步的时候，我们就互相抛弃了。”

“一心求死？”箫怀熙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大开眼界，“真是个疯子。”

沈清然眸光微动，“沈氏被抄，我一无所有，辛苦活到现在。我只求生，不求死。”

箫怀熙沉默良久。

何谓生？何谓死？在沈清然眼里若自己最后的信念也没有了，那恐怕就算是死了。

这句话足以让箫怀熙刚才的斥责无地自容。他声音低沉，“可有后悔？”

沈清然半睁的眼睛微湿，嘴唇翕动，哽咽道：“有啊。”她抬手摸着杂乱空无一物的鬓发，“他们拿走了我的荷花玉簪。”

箫怀熙无奈叹了口气，“等会儿……我帮你找找。”

“谢谢你。”

“可是……”箫怀熙说：“我救不了你，他决心要杀你，我……”

沈清然摇摇头，“我确实有事求你，不过不是为了救我的性命。”

“你说。”

沈清然双手扒着牢房栅栏，诚恳地看着箫怀熙说：“请你帮我把我的琴送回我的家乡琴川，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箫怀熙垂眸，半晌，暗哑道：“琴在哪儿？”

“千音阁，叫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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