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嗤。&rdo;纪策笑了一声,&ldo;历史教训告诉我,不是你想的够久就能想得够清楚的。我问你,带上他,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就凭你现在的体力状况,能支持得住吗?&rdo;他说得丝毫不留情面,梁上君的脸色白了白,没有反驳,但也没有退却。&ldo;说句不好听的,按现在的情况,我对完成任务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想要按时到达联络点都很勉强,想要完好无损地回去就更是没把握。在这种状态下,一个伤员还要逞英雄带上另一个伤员,一下子给我们带来两个拖后腿的,你这是想清楚以后的做法吗?&rdo;听了这话,有些不明就里的人,比如糙子不禁问道:&ldo;梁连受伤了?哪儿伤了?&rdo;梁上君道:&ldo;伤你妈个头,闭嘴!&rdo;大家普遍认为纪策的话说得太狠太绝了,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打压士气。不过阿藏知道,恐怕这里只有阿藏知道,纪连讲这样的话,是出于多么强烈的想让他们全部平安的愿望。那次在南伊沟的作战,他亲眼看见纪连丢下伤重的麦子,也亲眼看见了他藏在背后的一半果决和一半犹豫。麦子牺牲之后,纪策曾经短暂地放下那种果决,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问过他:&ldo;阿藏,如果我没把他丢下……&rdo;阿藏没有回应这种假设,他只说:&ldo;纪连,你没错。&rdo;他从来不认为纪策下过错的命令,他不会对他任何一个已经下达的指示有所怀疑,即使有战友牺牲,他也绝不会归咎于纪策。而纪策似乎没有期待他的回答,他的眼睛仍然看着前方那抹橙色的霞光,好像在悼念麦子,又好像在想念某个人。这次也一样。阿藏不认为纪策的决定有任何偏颇。但这次的不同之处是,有另一个固执程度跟纪策不相上下的梁上君在场。梁上君借用了糙子的话回答他:&ldo;我不会拖后腿,我要是有一秒钟威胁到其他人的安全,有一秒钟耽搁到任务的进行,我就一枪毙了自己。&rdo;他直视着纪策的眼睛:&ldo;你们走你们的,我们会紧紧跟上。直到下一个联络点我都不会丢下糙子一个人,这是我的底线,大概也是我的极限。&rdo;如此坦然。有些人,可能经历很多事情后会成熟一些,不再会做年少时期那样任性的事,但是那种深植在骨头里的东西仍会在某些时候跳脱出来,把他紧紧包裹,而让周围的人无可奈何。梁上君就是这样,他的那股倔劲,比起尤禹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尤禹望着此时的梁连是有点惊讶的。他无权插足这两个人之间的争执,丢下糙子或者带上糙子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只是在想,梁连这样的家伙,怎么有脸说他是一根筋?万般无奈,堆积成怒火。纪策脚上用力,把梁上君和糙子一并踹了个侧翻:&ldo;行,你要带上他,你一个人负责!你们是死是活我不会再管!&rdo;接着他又对其他队员下令:&ldo;谁要敢过去帮着拖后腿,就他妈直接给我退出任务!&rdo;梁上君背着糙子跟在队伍后面。纪策如他所说,半点没有顾及他们的不便,反而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尤禹心里不由得憋气,那是他的梁连,再怎么军令如山,他也不可能做到把梁连丢到脑后。然而几番回头,他总能看见梁上君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背着糙子,他的步伐显得很沉重。如同背着他的那个雨天一样,沉重却稳当。他忽然想起那时候自己在梁连颈边闻到的味道,雨水混着泥土的腥气,还有掩盖不住的那种稚嫩和坚韧。这样想着,他几乎能看得清梁上君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慢点走吧。等等他们吧。&ldo;喂,纪队……&rdo;尤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却被走在他前面的朱大阻住了话头。&ldo;你干嘛?&rdo;尤禹不悦。&ldo;我们要快些走,这对他们最好。&rdo;朱大说,&ldo;越早到达联络点,他们就越能早点休息,也就越安全,不要把他们当成需要怜悯的伤员。&rdo;尤禹愣了愣。&ldo;我们有一个很人渣,但是很优秀的队长。&rdo;前面是纪策的背影,毫不迟疑的脚步,在地上绵延成一条清晰的路线。那个人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像是再用很大的力气让自己不转身。口是心非。尤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词。他似乎有点理解那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了,一个倔的要死,一个口是心非。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坚持,不会为对方做出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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