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又转向岑琬,“你是来扮鬼的,还是来抓鬼的?”
岑琬压低声音:“我是撞鬼了,你说的事我也是今日才知。”她将刚才所见大略说了一遍,转念一想,又问:“你好像一点不怕,可是不信这些?”
“我平日也觉得神魔志怪的故事十分有趣,但我们毕竟身处凡间,结识的也都是肉眼凡胎,大概不会得见鬼神,也不信有什么妖法显世。这不今天就被你碰到了,你也知道那家伙多半是贼,不是鬼。”
大殿之内还是很热闹,笙歌阵阵,谈笑声此起彼伏,荀致却没有什么要进去的意思。
“望之兄是逃席了吗?”
荀致十分坦然的承认,“这里最不缺宴会,没完没了,无聊至极,人那么多也大多都是不想见的,和这些人在一起,再好的酒和菜也跟着没味道了。好在这次宾客极多,不重要的人,就算走了也没人在意。”
他今日喝了些酒,意态闲散,似乎是比平日好说话了些,江妙徽那里大概问不出什么,反而在他这里还有些希望,于是岑琬趁机问道,“贞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荀致想了想,“我也没有见过她,只是听宫人们曾经说起……贞妃长得十分貌美,直到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得了怪病,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这病越治越重,老得很快,一夜之间变成了白发老妪。至于是谁干的,大概只有一个人可以对当年最得宠的宠妃下手。”
皇后做事狠绝,必定斩草除根,贞妃生病之后,更是人人自危,草木皆兵。也因此无人敢侵犯她的权威,得以高枕无忧,多年屹立不倒。
披香殿附近依然很安静,黑漆漆一片,就连巡逻的卫兵也有意无意的避开那里。而皇宫中今日请来的皇亲国戚也都喝得烂醉如泥,歪歪斜斜的倒在厅堂之中,岑琬心中一动,笑着看向荀致。
“你这么看着我看什么?”
“你不好奇那人是谁吗?今日露出马脚,可是难得的机会。”
荀致没想到她提出这种要求,“我一向对深宫阴私不感兴趣,我还是送你出去,要不然被人看到真的说不清了。”
岑琬知道这样不对,可还是面露失望,小声嘀咕:“真想不到,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扫兴的话。”
荀致看了她半天,轻笑一声:“我倒是没什么,你不害怕吗?”
“本来是有点怕的,不过如果有人陪着我,我就不害怕了。”
夜风清凉,出来久了,好像也清醒不少,酒意散了大半,他的眼神也明亮清明了不少。
“走吧。”
岑琬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荀致已经走出一段路,她连忙快步跟上。一路穿过长长的走廊,她嘴上不怕,目之所见,全是陌生的玉楼金阙,暗中又有一个行为古怪的贼人,不免有些紧张。
不是一个人,那种紧张也变成了激动。
荀致带她一路走到湖边,踏上停在岸边的小船,朝着草木幽深处划去。
弃舟登岸,发现这里长年无人打扫,满地的落叶堆积,显得有些凄凉。皇宫西南角幽静僻远,不见一人,楼台掩映之间,赫然出现一座形制古朴的宫殿。
这路的两旁多生翠柏,在其中走动,宛如置身碧海之中。此时已是夜深,也不知道是守卫轮着换班还是根本没有守卫,这里竟是空无一人,他们脚步很轻,一边走,一边四下观察。突然,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头顶扑棱棱过去,岑琬警惕地躲闪到一棵树旁,才看清刚才那黑影是一只蝙蝠,很快就飞远了。
本以为蝙蝠成群结队,看见一只说不定已经有了一窝,不过继续向前走了好一段之后竟是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在飞了,也没有其他异样。只不过越是靠近那宫殿,周围的草木就越是杂乱。
岑琬不经意间,感觉似乎有人轻轻拍了自己一下,那东西碰到肩头的感觉非常轻柔,与其说是被拍,不如说是被蹭了一下更确切。
她慌乱之中拉住荀致的衣袖,这才敢回头去看,背后有几棵树枝干苍老,几条不规整的树枝肆意生长,从另外一棵缠到另一棵上面,变得虬曲变形,长得像人的五指,只不过细看之下,那条枝干的里面大概已经枯朽,岑琬甚至伸手碰了碰,摸上去的感觉又酥又干,像是用力一折就会被轻而易举地折断。
她正要转头,又发现那棵树的躯干上有些不对劲,在云层透出的月光下,坚硬又褶皱的树皮之间,似乎露出一只带着淡淡茶褐色的眼睛,向她眨了一眨。
岑琬一直盯着那只眼睛,似是被吓到了,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是僵僵站在那里。荀致一拍她肩膀,“怎么样,后悔进来了吗?这是白桦树的树皮,不是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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