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晋然并未回答,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快要离开长安了,还有点舍不得。荀兄,我信得过你,给你看个东西。”
他凑近了些,说的话也是伴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一并吐出来的。
江晋然从怀中抽出一张折叠过好几次的雪浪笺,“这信写得文绉绉的,上面的字我都认不全。”
荀致将那封信接过,本来好好的一张纸,被折得皱皱巴巴,不过那字倒是纤细柔美,用词也是雅饬哀婉,从遣词用句到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只是写得过于晦涩了。
而信封是一片空白,信的最后也没有落款。
“这像封情书,约你今日傍晚在观澜亭相见。”
江晋然又接过信仔细看了看,凑到鼻尖闻,发现信上还带着香气,“这上官小姐这么雅致,不像我,先生每回让我作文或者策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
荀致又看了一眼那信,“没有留名,就知道是谁了?”
江晋然面有得色,“当然了,认不出谁也不能认不出她啊,她就是我那未过门的夫人,礼部尚书的女儿,上官蓠。”
他这样笃定,或许二人之前就有些交集,不过荀致对此也没什么兴趣。
“被丞相知道了,只怕会说你没有规矩。”
“我爹只在乎我的名节,不在乎别的。”江晋然哈哈傻笑着:“像是李靖和红拂女,司马相如卓文君,不算正式婚嫁,而是私奔。韩寿偷香也算婚前私会。可人们都把这些故事当成美谈,哪有真的去计较的。这只不过是一封没落款的信而已,有的人还有些会拿个贴身的扇子或者玉坠儿当做信物。”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江晋然正心里窃喜,佳人有约自然是乐事,只是抬头看天,才发现天公不作美,今天天气阴沉,晚上未必能看见月亮。
话虽如此,可从江晋然嘴里听到这些,荀致还是颇感诧异:“你一向不爱读书,没想到对这些故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江晋然一手接过信,漫不经心地解释:“不是从书里看的,是在梨园听别戏文里唱的。上官小姐一定好奇未来的夫婿长什么模样,我也一样。”
荀致回想那信上的地点,路倒不远,就是步行也无不可,就是颇有些偏僻,晚上黑灯瞎火,那里不会点灯,就算要避人耳目,未免也太远了一些,甚至可说还有些阴森,不知道这位上官小姐是何打算。
“不去倚红楼了?”
“不去了。”江晋然说得理所应当:“那个丽锦也不知道怎么了,劝我考功名,她是花魁,又不是教书先生。想来也是,她天天和文人墨客在一起,肯定是喜欢吟诗作对的。”他面露嫌恶:“这种女人水性杨花,有什么好,我现在去那里就是为了这好酒。”
他说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看江晋然看酒壶的眼神,简直比看心爱的情人还温柔多情。
“不说了,我要回去准备了。”
第38章赴约
长安城虽大,在路上行走也不难看到熟人,只不过天色不早了,人们纷纷往家走,只有江晋然越走越远,人们看见他也觉得诧异。
江晋然一向喜欢热闹,不是在瓦肆勾栏,就是秦楼楚馆,再次也会请客,或者赴宴,通宵达旦饮酒作乐,今日居然自己一个人秉烛夜游,也不知道突然有了什么雅兴。
不过江晋然自然不会在乎别人如何看他,他也没让任何人跟着,自己提着灯笼就上路了,可没完没了和人打招呼也很麻烦,只好挑人少的路走,一路小跑,早早到了观澜亭。
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江晋然不畏路远,也不觉疲惫,到了之后便是四处张望,连一会儿要说什么话都想好了,可等了半天,根本连上官蓠的影子也没看到。
天上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压压一片,四野荒凉,他的兴致顿时就减了大半,可来都来了,只好耐着性子接着等,可没想到等着等着,就觉得醉意上头,晕晕乎乎睡过去了。
在睡梦中,他并未身处观澜亭,而是在一座大山里,深山老林松涛阵阵,风声凄厉,风中一直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声音,好像连带着整座山都一同喘息低语,黑黢黢的河流深不见底,好似幽深沟壑。
他睡着的姿势本就别扭,终于等到脖子支撑不住头的重量,重重点了个头,就被惊醒了。
这么一醒,才觉得全身酸痛,尤其是脖子,像要断了一样。他想要站起来,可腿也跟着抽筋,费了好长时间,手脚才觉得像是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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