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冰面已经可以通行,人们提着货物来来往往。
莘州的农牧和建设一团糟,有些古迹反而保存完好,在东北角就有一处规模巨大的石窟群,佛像雕刻巧夺天工,姿态各异,看起来栩栩如生。经书佛典也相当完整,还有一座巨大的通天塔,规模之大,像是绕不到头。
世间好语佛说尽,天下明山僧占多。这出石窟好像也真有神明庇佑,在莘州这样的不毛之地,也有草木的蓬勃生机,春日繁花,秋日遍地落叶,为数不多的几个僧人也很勤勉,清晨傍晚的钟声从不落下。
“望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问了几个人,说是你朝这里来了,石窟那么大,也没想着就能撞上,没想到我这一走就碰上你了。”
“那可真是有缘。”荀致笑问道:“莘王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想找人喝酒……”符稷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合时宜,佛寺里不好说这样的话,好在没人听见,荀致看起来也有些心事,于是他又改口道:“你是来拜佛的吗?”
荀致摇头:“其实我一直不信神佛。从前一直都觉得神明皆是虚幻,祈祷无用。后来去了些道观佛寺,反而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就算不祈祷,在这里走走似乎也可以让心中安定许多,或许冥冥中真的自由主宰。”
符稷看看佛像,上了一柱香,“谁又不是呢,若神明有知,为何总是捉弄世人。我年岁渐长,好像比年轻时候更脆弱。这种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一切……但求心安吧。”
红日西沉,染红了一片五色云彩,落入山峦后。
高大城门在风中矗立,云荻孤身策马而行,一路奔波,路过大漠风沙吹拂的胡杨,经过水草丰美的牧场,总算到了乌渝国境内。
这一路奔波辛苦,风炽烈而干燥,路两旁的黄沙岩石也偶尔也会跟着移动,不时有热浪向行人靠近。不过云荻显然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恶劣天气也阻挡不了她的脚步,马不停蹄地在塞外劲风之中策马驰骋。
商人们一手拿着秤和秤锤,正在和客人讨价还价,另一边是许多处木雕泥塑的摊位,排列整齐的摆在地上,伎乐舞蹈,杂技表演,无奇不有。
路上的行人有些头上顶着罐子,有些手中抱着筐,街上卖的大多是蔬果和兽皮、香料之类的东西,有的人在路边坐下歇脚,看起来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但也算得上喧嚣热闹。叫卖声阵阵。
云荻不多做流连,径直进了王城。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太后。父母离世,长兄失踪,这位前朝来的和亲公主,竟是她唯一信得过的人了。
乌渝一部逐水草而居,大帐林立,唯有一方修建了一座颇具汉家之风的宫殿,虽然有些不论不类,但丝毫不影响它的庄严肃穆。
她走到门口,却发现太后正在会客,而在大门的另一边等待的,正是元赫的手下,大殿内十分安静,只能远远听见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太后崇尚简朴,宫殿不算华美,但自有威严,令人肃然起敬。四周如乌黑如墨的颜色,给人一种无形的巨大压迫力。
王座上的老妇人坐在离火盆很近的地方,眯着眼睛,又稍微偏着头,似乎很费力地听着下首的人说话。
元赫本是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可看到太后昏昏沉沉的模样,也没了说话的欲望,没过多久就告辞离开了,见元赫已经走远,云荻这才放心进了大殿。
大厅空旷,午后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光辉耀眼。
太后眯着眼,看着那个从门口跑来的身影,问道:“是云荻回来了吗?”
云荻应了一声,转眼已经到了太后身边,可当她凑近细看,发现姬太后已是白发苍苍,眼底蒙着一层雾气,皱纹如深浅不一的沟壑刻在她脸上,想不到出门一趟再回来,她就老了这么多。
云荻心中一酸,跪在太后身旁:“云荻没用,这次出去还是没打听到王兄的下落。”
太后沉默良久,终是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声音极轻,在她身旁听来却觉得那叹息无比疲惫,甚至有些绝望了。
“你已经尽力了,无需自责。”太后拍了拍云荻的手,将她扶起来。说罢便指向着面前桌上的几个匣子,正是元赫刚刚送来的东海明珠和玉石翡翠。
“到了这个岁数,不知道哪一天就先行一步,去侍奉先王了,留着这些实在没有必要,你既然来了就拿去吧。”
云荻只淡淡扫了一眼,就不再多看,小声说道:“我可不喜欢那家伙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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