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想过呢,呵呵……”江春柳又是干笑几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不敢再抬头看杨明齐。杨明齐收回手,轻笑了一声,“既然没想过,那能不能把我放在心里想想呢?”江春柳抖成了个鹌鹑,脑子迅速转动着,想咋样去回答这个问题。妈呀,杨明齐今天是咋了?完全不给她一点儿思考的时间,这是在逼她呀!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江春柳又开始指望杨明齐能再说话了。可惜,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愿,杨明齐说完这个话,双手就垂在外侧,静静看着她。江春柳扣着自己的衣服,想啊想,想啊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推辞的理由。她瓮声瓮气道:“我想找个比我小的,得活得比我久的。”这么一说,她心里就是就定下来了。对啊,要是她先死了,还有人照顾她,要是她死在后头,那多可怜?杨明齐这下是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江春柳脸更红了,双手紧紧握拳,抬头恶狠狠问他:“你笑什么?”“你觉得年纪小的就能活得比你长?不会病死不会被雷劈死?”杨明齐问道。江春柳被噎住了。见她不吭声,杨明齐继续道:“我倒是能好好学医,争取比你活得久,你看你要不要下嫁?”“为啥是下嫁?”江春柳嘴快问了,等意识到自己说了啥,她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叫你嘴快!叫你嘴快!“我不符合比你小的条件。”杨明齐一本正经地答道。我要考察你江春柳的脸更红了,心跳也更快了。总觉得今晚的杨明齐跟以往的都不一样,整个人好像都是柔和的,每回说话的最后一个字都带着一点拖音,好像是在她耳边跟她说情话,弄得她慌慌张张的,却又有一股愉悦感。一阵清风吹来,就看到杨明齐的衣服轻盈地飞舞着,好像随时都会飘走。她抿了唇,好一会儿,才低声应道:“那……那四年后再说,我……我要考察你……”“好。”杨明齐温柔应道。江春柳耳朵尖儿都是烫的,她又低声道:“咱们还是得合作,你也得好好读书。”“好。”杨明齐继续应道。话都说到这儿了,江春柳也想不出其他的东西了。低着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恨不得让自己缩成一团。她心里又暗暗鄙视自己,上辈子加这辈子的年级都能当杨明齐奶奶了,竟然还这么不经事儿!这种时候她就应该占据主导,就应该拿出一大把年纪的态度来对付杨明齐……可惜她怂,一点都不敢抬头。瞅着杨明齐又靠近了一步,她更觉得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下意识想要跑,可脚就像是钉在地上,完全挪不动。她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句,关键时候掉链子,一点儿不顶用!她可是个老太婆,怎么能被杨明齐这个才二十的小伙子……“明天我等你,记得带证件,户口本和身份证。”“哦哦,好。”“好好休息。”杨明齐低声呢喃。江春柳的心跳得更快了,就像是落在了一个弹簧床上,一个劲儿地跳。她努力想压下来,可惜完全不管用。要是杨明齐对她动手动脚怎么办?她要不要喊人?让她哥来救她?要是她哥打杨明齐怎么办?杨明齐会不会怪她?胡思乱想着,眼前的黑影消失了,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就见杨明齐已经出了院子门了。江春柳长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啥也没干……可刚放松下来,心底又涌起一股失落。“春柳,你快进来睡吧,都十点了。”屋子里江锦华够着头对站在院子里的江春柳喊道。江春柳心里一颤,赶忙应了一句,扭头就去把院子门拴上了。快步走到院子中间,端起那条凳子,匆匆进了屋子,跟江锦华打照面时,下意识偏开了视线。“你脸咋红成番茄了?”江锦华说着,伸手就想去摸他妹子的额头。江春柳赶忙往后躲,“热的,凉快下来就好了,你赶紧去睡吧。”“你是不是发烧了?让我试试。”江锦华说着,向江春柳走近了一步,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没发烧啊……”“我要睡觉了,你记得关门啊!”江春柳说着,抓着凳子就冲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心脏还在噗通噗通跳。还好还好,她哥啥都没看到。江春柳走到床边,才发现自己把凳子一块儿带进来了,她随手放在地上,脱了鞋子躺床上,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杨明齐的声音。她哀嚎着翻了个声,把自己埋在床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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